值当午,路上并没有什么人,路边一只狗趴在树阴里,懒洋洋伸着舌头。
这是一条小道,路不宽,路边林立着各种形形色色的小店,店门口的招牌五花八门。杜胜利光着上身,仰头将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满足的用手抹了抹嘴,将空瓶扔到路边草丛里。
他走了两步,转身进入路旁一个狭窄的小道内,这是一个小胡同,胡同口的木板上糊了一层层彩色宣传纸,上面用红色颜料歪歪扭扭写着几部电影名字,看起来像是港台片。
这种景色在八十年代末的中国城市随处可见,它标识着那个时代最受人们欢迎的娱乐场所之一录像厅。杜胜利走过柜台,老板眼都没抬,继续看自己的杂志,杜胜利拍下五毛钱,走了进去。
昏暗的播放厅里烟雾缭绕,一群男人歪歪斜斜的坐着,抽着烟,看着电视屏幕。在人群中,明显混杂着许多未成年的面孔。电视里正放着一部港台三级片。
杜胜利坐下,拍了拍前面一个黝黑男青年,男青年回头:“哟,杜哥,你来了!”杜胜利低头点了支烟,用拿烟的手往电视上指了指:“演什么呢?”
男青年表现出蔑视:“屁,就几部破片子,之前看过了,让老板放几部带色儿的,老板说最近公安查的紧,不敢放。”杜胜利看了一会,抽完烟,招呼青年:“没屌意思,走!”
两人走出录像厅,径直往旁边一个台球厅走去。这个皮肤黝黑的男青年绰号老黑,和杜胜利一样,都是这一片的混混。
台球厅是杜胜利一个哥们开的,这个台球厅平时顾客不多,名义上是台球厅,实际上也是这群混混的据点,平时不少赌客在这里赌博,算是附近有名的一个地下赌场。杜胜利在他们中年龄稍大,也颇有点领导气质,所以也算是个混混头子。
当然杜胜利也只能算是个混混头子,到目前为止,杜胜利也就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情,而且二十七岁的年纪还是个处男。
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不躁动,那个时代,互联网还没有普及,甚至光盘和vcd机还是稀罕玩意儿,杜胜利平时只能买几本地摊杂志过过瘾。
杜胜利偏爱暴力、强奸题材,那时有一本地摊杂志叫兽行录,专门收录一些不知是真的还是编的强奸故事,描写的绘声绘色,杜胜利经常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拿出杂志。
看着那些让人心跳加速的文字,一边想象着故事里女主角受尽凌辱,拼命挣扎反抗的样子,一边用手疯狂发泄着自己的欲望。那时的杜胜利走在街上,看着一个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就会不自觉把那些女孩想象成故事里的受害者,他深深陷入这种意淫中,周而复始,无法自拔。
八十年代的中国,进入改革开放的黄金时期,女孩们也慢慢开始注重自己的打扮,一到夏天,年轻女孩们就会穿上各种花花绿绿的裙子,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但是与现在不同,那时还略显保守的女孩们一般都不会选择短裙,更多会选择中长裙,另外女孩们在穿裙子时几乎都会穿上一双肉色的长筒袜。
一方面为了好看,另一方面,那个年代的性情保守的女孩还不习惯把裸腿直接暴露在人们的面前。杜胜利多少次看着路上经过的女孩,飘飘的裙摆下露出一双穿着长筒袜的腿,让人遐想。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杜胜利觉得自己越来越关注女孩的脚和腿,越来越迷恋女孩的长筒袜、凉鞋和高跟鞋,在他的每次的发泄时,脑海中的受害者总是穿着花裙子、长筒袜的美丽女孩。
这种持续的幻想,加之无法在现实中接触到女人的失落感,渐渐让他心理变得极度扭曲,这时的他,实际上已经严重心理变态,而且越来越难以控制心里的恶魔,只等一件事把他的恶念彻底激发出来。
只是他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快发生。刚一台球厅的门,杜胜利就看到门口一个男孩在哭哭啼啼,男孩约摸十多岁,感觉是个高年级小学生或初一学生。男孩一边哭,一边眼里充满了恐惧。
“刚子?这是咋了?”杜胜利朝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问。这个浑身肥肉的光头叫刚子,就是这家台球厅的老板。“小兔崽子,玩骰子输了,钱不够。妈的。”“我我来钱的,是你说算玩玩,不要钱。”男孩哭哭啼啼的说。
“闭你妈的嘴!”刚子瞪了男孩一眼,男孩吓得赶紧低下头。男孩眼角和腮部还有些伤痕,貌似被打过。刚子凑过来,压低声音,一脸阴险:“上星期和老许那帮人开拖拉机,不知咋的,手气贼她妈的臭,欠了老许一屁股债,趁这机会,老子讹他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