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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只有一个——继当年魔宫溃败之后,五十年来,中原武林表面上苦心经营的平衡已经被打破。
青城派灭门之事已然成为一个巨大的豁口,江河决堤,波涛汹涌的江水将再次将武林淹没,狂风巨浪挡无可挡,也许,在无情波涛的冲刷下,不少隐世势力都将重新浮出水面,整个中原武林的势力都将重新洗牌。
这是动乱,也是机遇。
在辨不清方向的波涛底下,无论是大势力还是小门派,都已经纷纷暗中活动起来,寻找最可靠的盟友和最坚实的后盾。
沉月宫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
白轻墨甫一从如烟谷赶回到宫中,还未来得及好好打理休整一番,便有下属来报,说是接到了一位十分重要的客人。
于是只好随便换了身衣裳,便赴后山瀑布石潭去了。
而当她踏入后山,踩上树木夹道的石子路,一个白色的毛团却突然从一旁的树丛中蹿出来,迎面扑来的竟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九夜。”
白轻墨无奈叹一声,将那两只胖乎乎的前爪从自己胸前扒下来,抱着小狐狸的腋下将它提起来,放在眼前好好地打量了一番,掂了掂,弯起眉毛笑道,“胖了一圈。
唔,看来,这些日子我不在,你倒也过得很快活么。”
小狐狸黑黢黢的大眼睛像两颗熟透了的黑葡萄,闪着亮晶晶的水泽,撒开爪子四处乱蹬,似是仍要扑回女主人的怀抱。
白轻墨于是便将它搂在怀里,小狐狸蹭蹭抬起脑袋来,伸出粉红色湿漉漉的小舌头,明目张胆地在白轻墨脸上舔了两口,然后心满意足地趴在她怀里,毛茸茸的大尾巴卷起来当被子盖在自个儿身上,懒洋洋地眯起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半睁着,看向石子路前方。
白轻墨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见小路尽头的庭院里,光灿灿的一片白光里,瀑布前的石桌旁,正有两人坐着品茶,并且直勾勾地盯着她。
白轻墨抱着九夜,缓缓穿过林荫道,走至石桌旁,微微挑起眉。
凌昭云放下茶杯,“唰”
地挥开扇子,看了看她手中的小狐狸,再将目光挪到白轻墨脸上,似笑非笑:“你对这小畜生倒是亲切得很么。”
白轻墨瞥他一眼,抱着九夜施施然坐下:“这畜生狐狸皮下包着的,倒像是一颗人心。
不像某些人,人皮下包着的,却是一颗狐狸心。”
凌昭云噎了一噎,脸色似吞了一只苍蝇。
身旁却忽然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果然有趣!”
白轻墨转眼看过去,只见另一人身穿暗紫色锦袍,头顶顶着一束发金冠,方额阔脸,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阳刚之气十足。
虽不比碧落教主兰箫的雍容静雅,不比倾云楼主凌昭云的倜傥不羁,不比明宗少主北堂寻的正气老实,亦不比神偷单飞的机灵鬼怪,此人相貌并非绝美,然则骨骼高大结实,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一股男儿独有的刚毅之气,一眼看去便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家少爷。
而这人的眼睛……
白轻墨的目光在那人蓝黑相交的眼眸上停留一瞬,抚摸着怀中小狐狸的脑袋,心下了然。
“原来是祁二公子。”
祁无芳渐渐止住了笑,道:“原来这就是白宫主,真是久闻大名啊!”
白轻墨微微颔首:“幸会。”
凌昭云摇摇扇子笑道:“如何,祁兄,我说的不差吧?这白宫主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妙人……啊,痛,痛痛……别别别,轻点……”
白轻墨面带微笑将脚从凌昭云的脚上挪下来,后者痛得面容扭曲,被踩过的脚隔着靴子在地砖上磨了磨,哀怨并且忿忿地瞅了她一眼:“女人,果真没一个是善心的!”
祁无芳又爆发出一声大笑,惊起林中飞鸟四散而飞。
刚毅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蓝黑相间的眸子里亮亮的闪着光,祁无芳对着白轻墨怀里扬了扬下颌:“这就是倾云楼拍卖会上被白宫主以十万两重金拍下的那一只天山雪狐么?”
“正是。”
“能否给我瞧一瞧?”
白轻墨颔首,将九夜越过石桌交到祁无芳伸出来的手里。
祁无芳提着它的腋下,微微转动,看着那大大地黑溜溜的葡萄眼,赞叹道:“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灵兽,难怪白宫主中意。”
九夜被一个男人提着似乎十分的不爽。
虽然说眼前这个男人长得不赖,却不是它喜欢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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