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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柳摇头示意低调:“叫我岑柳便是。”
几人皆点头。
兰雍望着这对母子,有些纠结地开口:“你们二位,待会儿谁坐上座?”
“当然是娘。”
“当然是他。”
二人同时开口。
兰雍、无涯:“……”
柳非烟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我又不是你们岑家的人,丫头成亲,关我什么事?”
“就算不是岑家人,您也是妹妹的娘家人。”
岑柳有理有据,不温不火,转头询问无涯,“白家可有人来了?”
见无涯摇头,他继续道,“这白家若是有人来便罢了,可白家只送了礼,我在江湖中籍籍无名,若是贸然坐上去说是她的兄长,未免有些不上台面。
妹妹到底是一宫之主,可得有个撑场面的人。”
不待柳非烟反驳,无涯便接道:“有理有理,岑掌……岑兄言之有理。
兰教主这边来的可是亲娘,修梅苑的灭绝师太啊,那上座必得一绝一毒方可平衡,柳前辈,您可不能让我们宫主吃这个哑巴亏。”
柳非烟眉头一跳,不待发作,凌昭云便暗中拧了无涯胳膊一把,无声地警告:“说什么瞎话。”
无涯亦意识到失言,只打着哈哈笑。
这边定了人选,便听得外头远远地传来鞭炮响声。
众人眼睛皆是一亮:来了!
凉州与连州离得远,光是这迎亲便迎了一整天。
一听见鞭炮声,这一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的几位护法座使们皆飞快地在教门口列队站好,碧落教的一边,沉月宫的一边,远远地瞧见那远处的路上一身红衣的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在漫天的金色花雨中缓步前来,礼乐喜庆而欢腾,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将新娘的花轿护在里面。
折阙亦难得换了一身红衣裳,骑马跟在花轿旁护卫。
客人们皆探头探脑地望着外面,有些与碧落教沉月宫素来交好的则不顾礼数直接跑到外头来凑热闹。
祈无芳被挤在人堆里,一双墨蓝色的眼珠子盯着那穿着大红色喜袍头戴金冠愈发衬得面如冠玉的兰箫,酸得牙根都要断了:“这小子,今日看着倒人模狗样。”
不理会身边的咕嘟咕嘟冒出来的醋坛子,凌昭云一手揽着风琉月的腰,笑眯眯地摇着扇子,颇有一番嫁女儿的嘚瑟与惆怅。
鞭炮礼乐声到了近处,客人们碍于面子纷纷落座,却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碧落教与沉月宫的下属们站了两排,给他们的主子让出道儿来。
礼乐渐止,鞭炮亦停,喜轿落地,兰箫翻身从高头大马上跃下,喜红的绸锦没有一丝皱褶,他撩起喜轿的帘子,众宾客皆翘首以盼,却见一团白色的毛茸走兽从轿子里窜出来,跃至兰箫肩上,尾巴团起来,是沉月宫主的天山雪狐。
兰箫无奈地笑笑,拨了拨九夜的爪子,后者不情不愿地从他肩上跳下,轻巧地落地,四条腿直直地站着,仰着脑袋睁着眼睛望着轿子里,然而这一次没等兰箫撩帘子,里头便探出一个脑袋来,总角小儿从轿子上爬下来,在九夜洁白的皮毛上蹭了蹭手,然后抱住兰箫的小腿,脆生生地喊了声:“干爹!”
不仅众人失望,眼尖的已经看见兰箫额前的青筋跳了一跳。
风琉月见状连忙奔上去将绪儿捞走,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清脆至极,凶神恶煞地道:“教你乱跑!”
绪儿嘴角一瘪,再一瘪,泪珠子眼看就要决堤,却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兰雍看着孩子要哭不哭地皱着脸,颇有点心疼的意思,弯下身来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对凌绪耳语:“不哭,晚上带你去闹洞房。”
欲落不落的泪珠子霎时间收了回去,凌绪那张小脸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带着些跃跃欲试的喜悦,风琉月诧异地看向兰雍,后者报以微笑一派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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