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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啊?”
他无奈地说看着我。
“因为我……”
我咬咬嘴唇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如果是我的话,要是你因为来见我而让手上的伤更严重,没有办法再画画的话,一定会更生气的。”
“也许会吧,”
他嘴角浮起一抹苦涩地笑容,“但我能确定的是,如果见不到他的话,我才是一辈子都不能再画画了。”
我吃惊地望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跟你没关系,”
他冷冷地说,“让开。”
“不让,”
我用手紧紧把住大门开始耍赖,“除非你告诉我!”
我们僵持了半天,最后他终于妥协地叹了口气:“那我告诉你的话,你就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们在一张病床上坐下,谢安璃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现在大概知道了,我的手受过伤。”
我点点头。
他轻轻把左手覆在自己受伤的手腕上:“高一那年的春天我代表杂志社去参加一个画展,说是画展,其实是比赛。
在去画展的路上我的手被汽车撞到了。
受伤之后,杂志社暂时和我解约,不过他们说如果我恢复了随时都可以再和他们合作。
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养伤,而那场比赛的赢家朱莲在那段时间里取代了我的位置。
他是天分很高的画家,每幅画的构想都非常独特,细节的地方也处理得很棒。
杂志社依然每个月准时寄杂志给我,我每次都会很认真地看朱莲的画,感觉失落的同时,也由衷地自叹不如。”
“为什么要自叹不如,”
我忍不住打断他,“你们只是风格不同而已,我还觉得你的画比他要好得多呢。”
“没错,也有不少人是这么说的,”
他淡淡地笑了,“我常常在网络上看到一些支持我的帖子,还有读者寄信到杂志社说他们比起朱莲更喜欢我的画,可是其中的差距,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根本比不上朱莲,那些读者越期待,我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的手一点一点康复起来,我却没有感到应该有的高兴,反而感到越来越焦虑。
我知道,我是害怕了。”
“害怕?”
他闭上眼睛,脸上全是无法掩藏的失落:“我害怕面对朱莲,害怕面对那些对我抱有期待的读者,更害怕面对我自己。
我拆掉石膏的那天对着画布整整坐了一天却什么也画不出来,我怕输给朱莲,怕自己万一没有康复,连自己以前的水准都达不到。
那天中午你和傅雨希在教室里说的话我听到了,其实他说的没错,我的伤其实早就痊愈了,但是我总是下意识告诉自己我很痛。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内心深处在害怕着,手伤成为了我的挡箭牌,成为了我逃避杂志社邀请的理由。
我甚至想着与其到时候发表令人失望的作品被大家弃置一旁,还不如趁大家还对我有所期待的时候,在最好的时间结束。
很没出息对不对,这种胆小鬼的想法。”
我看着他落寞的表情一阵心疼,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真的想过就那样不画了,甚至想把曾经画画用的东西全部丢掉。
结果我在整理最初买的那个画板旁边发现了那本笔记,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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