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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予看到信息,发现刚刚的半个小时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她内心的冰川好像突然遇到火山爆发淌下来的岩浆,来不及融化而为之覆盖、融为一体,那些温沉的热量穿透寒冰的每一寸坚硬。
她觉得自己就要高兴得喘不过气来,她要跑起来,她要追逐风的去向,她要去到林楚汉的身边。
他们没有在同一个门口见面,林子予着急地说:“快来接我!”
林楚汉走了过来。
在林子予的眼里,他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在一点点、慢慢地靠近,这段距离,远得像是穿越银河。
林子予觉得他很熟悉又好陌生。
“我总是说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找你、说喜欢你,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全是吧——我想是我不想控制的成分居多,一切的言语都承载着我当时的心情。
我是太讨厌我自己了,我记了一些事太久,又记住了某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自那些你心怀鬼胎的日子以后,我实在太过恶劣了,我变得神经质和疑神疑鬼。
我变得不会信任,要么牢牢抓紧,要么抛开纵容。
好像就算你将你的心赤裸裸地敞开在我面前,去除了委婉的一切拐弯抹角,我也还是多疑多虑,在脑海里先想象出一个长篇电视剧,再恶狠狠地自己唾骂那些坏蛋一番。
每次见面,我的余光会扫向你的衣领和袖口,我好像在找一个嫣红的唇印,对比着是谁的唇形;我的嗅觉会变得灵敏,要从你身上闻出上辈子路过的山和水;手里要仔细地感受你握紧的手,好像那早就握紧的是别人,我手上的都是你找来的替代品……我总是试图从你身上找到我以为你想极力隐藏的东西,我就是太胡搅蛮缠了。
可是是谁说往事似烟?废旧院子里的野草却还常青不败的,我若是见了你,再是胡搅蛮缠,我也要顺手采一朵小花给你的,你可以用叹息慰我痴心,可我是念你,悲伤时念你,念你时悲伤。”
拉长又变短的影子落在她的影子上,林子予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她好像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林楚汉的身上。
林楚汉面对着她,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好像以前要把她往怀里靠拢的动作一样。
只是,林楚汉停住了最后靠近的举动。
他们之间好像有了安全距离,林子予却分明感到了不安。
他们不知道去哪里。
林子予只是很想见见林楚汉,看看林楚汉。
她傻站着傻看着他。
林楚汉说:“我是怕一发不可收拾。”
他苦苦笑道:“你要明白,在镇里,一传十十传百,看见你和我在一起,你家人知道就不好了。”
在阴影里,他摸了摸林子予的头,那么想靠近。
他开车送林子予回家。
车开得很慢,他好像想开得更慢些。
林子予却觉得分分秒秒都要跨进家门。
他终于忍不住吻了林子予。
很快地、很轻的。
像那几年里,他不忍心、不舍得触碰林子予的纯真一样。
他的手很自然地牵住林子予的手,十指紧扣。
他的唇和手很冰。
他的吻没有一点潮湿,林子予觉得好干净。
林子予拨弄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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