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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
仕林!”
由于郭承寿的原因,狄进与书院里的讲学先生也交际不多,这几天唯一来往的,也就是这位最年轻的先生了,印象倒还不错。
此人知道自己资历尚浅,不攀附山长,同样默默用功,狄进碰到过几回,颇有上进者的共鸣。
唯独可惜的,卫元不擅长西昆体,而是喜欢贾岛的“晚唐体”
,否则的话,与他往来唱和倒是不错。
卫元显然也是来报名解试的,同行的四名士子都是书院讲学或者学馆教习,互相介绍后更发现基本都中过举人,却又在第二场贡举中被刷了下来。
由于狄进还要等待三位同窗前来,众人就在州衙外闲谈起来:“京师贡举,汇聚天下文萃,欲崭露头角,何其难也!”
狄进微微点头,他们这群人在地方上享有最好的教育资源,再凭借扎实的功底脱颖而出,但到了京师礼部,天下四百军州的学霸汇聚一堂,就必须有应试的技巧了。
讲白了,就是迎合主流,以辞藻华丽,韵律铿锵为美!
如果依旧保留自己的风格和坚持,除非才华真的到了惊天动地的程度,否则实在难以通过贡举。
通过交谈,隐隐感到这群士子孤芳自赏的傲气,狄进实在不太看好他们这一届的科举之路。
“又有人来了!
咦……是他?那个刘解元?”
正说着呢,另一行人的到来,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来者正是刘昌彦,与之同行的还有杨文才,此前两个想与郭承寿和解,但被狠狠无视的学子,也在其中。
刘昌彦身上倒是没了酒气味,只是眼窝凹陷,身形愈发削瘦,一见郭承寿,那幽幽的眼睛顿时望了过来,露出浓浓的仇恨之色,甚至就要朝着这边走来。
“别去,他们人多势众!”
杨文才拉了拉,刘昌彦勉强停下脚步,冷冷喝道:“郭承寿,你要应举?”
郭承寿以前气愤此人恬不知耻,倒打一耙,现在得知真相了,反倒意兴阑珊:“不是我,只是来保举而已。”
刘昌彦道:“剽窃我诗作的无耻之徒!
谅伱也不敢!”
郭承寿脸色一沉:“真相已然大白,你莫不是疯癫了,还敢出此恶语?”
“真相大白……真相大白……”
刘昌彦喃喃低语,突然放声狂笑:“让你的老奴承担罪名,还扯出一出弥天大谎,冒认我父,这就是真相大白?呸!
你不过想颠倒黑白罢了!
郭承寿,你除非现在杀了我,否则不仅是并州,我要去开封府衙告御状,一直告到官家面前!”
郭承寿胸膛起伏,气得脸色苍白。
偏偏杨文才还开口了:“刘兄慎言呐!
以他郭家之势,杀你一个小小的士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真要逼急了,你上京赶考之中,难免有个三长两短啊!”
刘昌彦尖叫:“死亦何惧!
死亦何惧!”
眼见州衙里面都有人出来制止,郭承寿再也忍不住恶气,拂袖而去。
郭家还真的不敢动这位,否则有理也变成没理,遇到这种狗皮膏药,任谁都恶心无比。
其他人见状,也没了闲聊之意,摇着头四散而开。
狄进的的目光,则落在杨文才身上。
刚刚郭承寿被气走之际,他清晰地看到,这位严重肾亏的杨家少郎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与恨意,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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