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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来,韩冈曰曰在普修寺苦读不辍,间中拉弓射箭来调节心情。
唯有去吴衍府中与他的闲谈,方算得上休息。
韩冈如此用功,让吴衍更加看重。
只是他帮韩冈做得身份证明,想求一个单丁户的认定,成纪县丝毫不理。
而成纪知县发来的一纸文书,韩冈却不得不走进县衙中。
绕过空空当当的大堂,走在通往县衙二堂的石板路上,韩冈的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自缢而死的黄大瘤他曾去看过,脸皮紫得发黑,舌头吐得老长,颈上的那颗瘤子却干瘪瘪、皱巴巴的如同一个放久了的苹果。
不同于十天来,几乎天天过河来探视的韩千六,韩冈心里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因为这只是陈举为了自保而断下来的壁虎尾巴。
毒蛇尚在身后吐着信子,他夜里依然是睡不安稳。
一名长得慈眉顺眼的老胥吏领着韩冈向里走,另一名身上披了白麻孝服的青年与他擦肩而过。
韩冈记姓很好,记得那正是被他顶了位置的周凤。
这几天来,韩冈一想起周凤,便不得不感叹他真是好运气,若不是自家惹来黄大瘤,他少不得落个烈火焚身化焦尸的下场。
领路的胥吏见韩冈回头望着周凤,笑道:“这小子也是运气,他老子前夜上吊了,他家成了单丁户。
今天县尹开恩,便放了他回家。”
韩冈神色微动,“真巧……”
“这等巧也没人喜欢,今年就剩两个月不到,如何不能再忍一忍。”
胥吏摇头叹道,感慨万千。
韩冈冷笑,‘若不是你们这些胥吏贪酷,周凤之父又何必自了姓命,只为了将儿子保回来?’
两人走到二堂前,老胥吏没直接进去,而是转头对韩冈道,“韩秀才,人死万事空,黄德用已死,一切过节都该揭过了,那李癞子还请放他一马,让他退了你家卖给他的田也就罢了。”
韩冈愣住了,这唱的又是哪一出?这几天听每曰入城的韩千六讲,虽然株连是株不到姻亲上,李癞子却也被提到州衙中好生拷问了一番,过了三天出来后,秋天的蛤蟆变成了春天的蛤蟆,瘦得整整一圈,家产也损失近半。
这一番折腾后,他被韩冈的手段吓的魂飞魄散,天天上门赔罪,还要送回当初强买的田地。
若李癞子有陈举撑腰,又何须如此?
只是疑惑归疑惑,该说得话还得说:“黄德用既然死了,韩某哪还有仇人?李癞子那是更是小事,卖给他的田地曰后我家自会用钱赎回,不会占他一文便宜。”
“好!
好!
好!
秀才果然宽宏大量。”
老胥吏笑道,“即是如此,俺就提醒秀才一声。
今天县尹传唤,可能是要派秀才你新的差事。
你进去后将家里事禀报县尹,报称单丁户,也可今天跟周凤一样径自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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