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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将近,祭祖时节,又加上司徒家宴来临,谢家上下都有些忙,阿爹哥哥们忙祭祖、公事,四弟谢万也忙,忙着被焦氏守着练字背诗,家里稍有闲暇的人就是暂时是炼丹狂魔二哥谢据与无业游民堂兄谢尚,以及跟在两位哥哥屁股后头的谢安。
二哥谢据沉迷炼丹玄修之术,虽没有步入仕途,但名声也不低,常有人向他求购丹药养生治病。
古时炼丹就如同后世的化学实验,比如这一日,谢安一进二哥的炼丹房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醋味。
这在焦氏口中精贵的醋,到了二哥谢据手中就是炼丹的一味药剂,不得不说古代的炼丹家们都是在科学之路上摸爬滚打的先驱者啊。
只求二哥不要哪天用硫磺把丹药房给炸了,索性谢安了解到二哥多是研究药物,丹房中重金属并不多,不然的话谢安早就想法偷扔了,毕竟重金属吃了会死人的。
炼丹术中最重要的是火法炼丹,煅、炼、灸、熔、抽、飞、优等手法轮番而上,在科学不昌明的古代,能运用这些方法的化学家们当然是普通人眼中的高人。
谢安道明来意,“二哥,咳咳,我上次吃了你的芝麻蜜丸还惦记着味道,特来要些生芝麻。”
谢据正在醋雾中奋笔疾书,像是在做资料记录。
芝麻也是炼丹药剂,谢据给他吃的是《黄帝内经》中的一味九蒸九晒的芝麻蜜丸,有传此书便是从蓬莱阁中求来,分《素问》与《灵枢》两篇,《素问》是病录,《灵枢》是针法,流传到东晋时,习书者寥寥。
“你要生芝麻作甚?”
谢据口中虽问题,手一指药匣方位,又免不得叮嘱一句,“吃多上火。”
谢安拿了小袋黑芝麻捏着鼻子走了,还是外面空气清新啊!
他要芝麻自然是做吃食,小孩子除了吃吃吃,也没别的娱乐项目了,而且这是他想要做给王熙之吃的东西——芝麻糊。
上回答应她的不倒翁已经做好几个了。
生蛋壳敲碎顶端一个小口,倒出蛋清和蛋白后将蛋壳洗净晾干,从二哥那要来炼丹的碎铅块,小心地将铅块放在蛋壳底端,然后再将蜡烛融了,将蜡水倒进壳中,将铅块固定。
底部有了重量,蛋壳便会不倒了。
最后还得用颜料在蛋壳点上五官。
谢安画了几只兔子,因为王熙之的小名是兔子啊,但当他拿着兔子不倒翁去给那丫头时,却被那丫头给笑话了。
王熙之一面用手指戳着不倒翁,一边咯咯笑着,“阿狸,我叫阿菟,这个‘菟’不是茕茕白兔的兔,而是取楚人之意,菟即是虎。”
谢安不服,“但菟又通兔,为何不取白兔之意?而且阿菟本来就像兔子那般可爱啊。”
“那可不一样,”
王熙之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傲气,“兔子是要被吃的,老虎可不是,老虎吃人的。”
“是是是,我们阿菟是要吃人的。”
谢安哭笑不得,这丫头说话三句不离吃。
王熙之鼓起腮帮,眼不离不倒翁,玩得十分专注,忽吸了吸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抬眼望向谢安身后,居然还提着个食盒。
“这是?”
王熙之问,手指冻得通红宛如珊瑚玉珠在谢安眼前晃着。
谢安道:“之前不是说好我教你写字吗,但我听你说,一看书帖就眼晕想吐,所以至今不得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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