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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降就坐在那里,任凭徐狂客骂得再难听,他的脸sè却变也不变。
直到徐狂客骂累了,涨红了脸喘粗气的时候,他才幽幽道:“骂够了没有?”
“没有!
!”
徐狂客大声道。
“那你继续。”
“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兄弟情分的面上,我早就……”
“你就怎么样?!”
只听屋外一声娇斥传来,生生让徐狂客把后半句话憋进了肚子里。
紧接着,一个俏丽身影冲进屋内,正是方才还在做饭的徐夫人。
徐夫人本名唤作薛二丫——这名字在纺河山算好听的了——不知为何,薛二丫穿上围裙的样子,就像是女将穿上了战盔,威风凛凛,直压迫的徐狂客。
只见薛二丫径直走到方桌前,指着徐狂客的鼻子骂道:“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觉得莫降兄弟说得没什么错。
整天就知道打打打,这对咱们寨子有什么好处?是打得寨子越来越大了?还是打得寨子人口越来越多了?要不爹临死的时候说呢,‘一辈子打打杀杀,却不知最后杀了个什么结果。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把爹留下的话好好琢磨琢磨?”
“你一个娘们家家,知道什么?”
徐狂客小声顶撞道,却不敢直视薛二丫明亮的眼睛。
“没错,我是个娘们。
要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过ri子!”
薛二丫毫不示弱的回应道:“可是ri子,绝不是像你这样过法!”
说着说着,薛二丫眼睛湿润起来,她动情的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道:“我看出来了,要是依着你这牛脾气,总有一天,你得把自己折进去,到时候,你让我们娘俩去指望谁?!”
“嫂嫂。”
莫降站起来说道:“还是我来劝吧,徐大哥不是不知深浅的人。”
“我不知深浅?”
徐狂客眼睛也红了,喘着粗气说道:“我他娘的不知深浅,但我知道,一个爷们,就该顶天立地的活着!
杀母之仇不报,我怎么能安下心来过ri子?袁大饼不除,我怎么去面对那些死去的寨众?我怎么去面对那些留下的孤儿寡母?我这个寨主,还有什么脸在当下去?!”
随着徐狂客的倾诉,一股悲壮慢慢在屋内弥散开来,就连冰冷的像块岩石一样的张凛也叹了口气,韩菲儿更是转过身去,偷偷擦了擦鼻子。
莫降深吸一口气道:“徐大哥,你也知道,咱们纺河山和野山头斗了这么多年,可曾有一方得了好处?除了葬送几条无辜的xing命,除了葬送几十家的幸福外,双方又有什么收获?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并不是说我不拿山寨的事当回事,也并不是要你忍辱偷生。”
“那,还能怎么办?血债血偿,这有什么错?”
张凛突然发问。
莫降扭头看了张凛一眼,摇摇头道:“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只是迫不得已时采用的手段,它也仅仅是手段,而不是最终目的;就连野兽都知道,杀戮是为了捕获食物,难道我们连那些野兽都不如?难道,纺河山和野山头,就这样毫无目的的厮杀一辈子么?”
“说这些大道理有什么……”
徐狂客话说半句,又被薛二丫瞪了回去。
“兄弟,你跟嫂嫂说说你的想法。”
薛二丫深吸一口气,把苦涩也眼泪都咽进肚子里,“只要合理,嫂嫂一定支持你。”
“你支持管什么用?”
徐狂客小声问。
“别理他!”
薛二丫白了徐狂客一眼,冷声说道:“爹临死之时,给我留下了我尚方宝剑,让我在关键时候看着他,管着他——这一次,我就把爹的遗言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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