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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姬悲惨地叫了一声,把手伸向萧恒:“陛下,陛下救我。
奴是茂德帝姬的女使李巧奴啊,陛下——”
萧恒抬头一看,似乎认得。
他酒劲一时上头,转脸去找坐在左边的粘罕:“国相元帅……”
粘罕不说话,黑着脸瞪住萧恒。
萧恒脖子一缩,后面的话就噎住了说不出口。
眼看李巧奴要被完颜设野马拖走,大寨门口忽然乱糟糟地喧闹起来。
原本该在外面巡营的铁甲马军轰隆隆地交叉奔驰,不时有呼喝打斗,以及号角的声音响起。
粘罕一招手,后面过来一队卫兵。
“去看看,是谁在闹,”
他怒气冲冲地下令,“抓住了立刻与我洼勃辣骇,号令营前!”
洼勃辣骇是乌里温人惯用的杀人方式。
用一根大木棍猛击后脑,把人敲死。
这些卫兵都是从小跟着粘罕的杀人老手,敲死个把人根本不当一回事。
看他们转身去寨门了,粘罕笑着回头跟萧恒说:“想必是小的们酒喝多了闹事。
咱们大靺鞨国的儿郎,酒醉便爱杀人,须用牛皮索子来紧紧缚住了,待酒醒方解了去。
论起来,醉酒打闹原本倒也不当死。
但既然冲撞了南朝皇帝,便一概洼勃辣骇了,给皇帝压惊!”
于是设野马仍旧挟住李巧奴往后帐走;若干惊傻了的舞女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萧恒仍旧是闷闷地喝酒。
这是南方贡来的荔枝酒,乳白色的酒浆芬芳扑鼻。
他猛灌了一大杯,晕乎乎地有些摇晃。
眼前景物模糊起来,有什么声响嗡嗡地越来越大。
“国相元帅——”
他扶住几案,竭力不让自己趴倒,“某久留军前,开封城内,百姓延望,欲乞早归——”
忽然砰的一声,几个东西砸到萧恒与粘罕之间。
萧恒朦胧地睁着眼看,只看到一堆圆圆的在地下滚,带些红色,似乎是碎了的西瓜。
那瓜汁溅得到处都是,萧恒脸上也落了几点。
这寒冬腊月间哪里来的西瓜?他揩掉脸上瓜汁,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血腥刺鼻,乃是人血!
萧恒一阵恶心,肚里顿时翻江倒海,哇的一声把刚才吃的饭食酒水全都吐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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