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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教训她,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她,没有一下是真打,她却真哭了,他慌了神,回想自己是不是内功过盛没留好气力,把她弄疼了。
他赶紧将她揽在怀里,一边摇篮似的轻轻晃一边哄:“不哭不哭,是本座不好,本座不该打你,疼了么?”
她嘴巴动了动,哭得更伤心了,而且是没声响的那种哭,一抽一抽,他瞧着真是可怜。
他忙不迭地给她抹着泪,哄道:“本座方才不过是戏言罢了,卿卿烧一副画又如何,本座所藏书画遍地皆是,便是让卿卿烧光都可以。”
不是这样的……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咽道:“大宗师,我错了,我又轻佻了。”
“不轻佻不轻佻……轻佻好,本座就喜欢轻佻。”
“我又不端庄了。”
“端庄有甚用,让端庄滚蛋。”
“我撒谎了……”
“撒谎确实不对,以后要跟本座坦白。
有话要说,莫憋心里。”
真的?顾柔被他一顿安慰,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她刚刚干的那些丢人的坏事,是不是真的值得原谅了?她茫然地揉揉通红的眼睛,望着他,忽然想到个问题,老老实实地问:
“大宗师,可是,那副画您是哪里弄来的,我瞧见盒子里还有好多张。”
“……”
她这般清澈纯稚的眼神望着他,倒教他一时语塞不好作答,不过国师倒底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国师,心念一转便找着挡箭牌:“本座不是替你跟钱鹏月要手稿么,他给了本座这盒子东西,真真是有辱斯文……不过,你也莫当面去笑话他,他这个人便是这般混不正经的——对了,那盒子的盖你弄哪里去了?”
言至末尾,还顺带提出一个问题转移注意,完美规避尴尬。
果然,顾柔的脸又红了,羞愧地从他怀里挣扎起来,走到那书柜前面,跪趴于地,歪着头身手摸进那柜脚和地面的缝隙里鼓捣半天,摸出一个沾了灰尘的木盖来——已经彻底摔裂成两瓣。
国师:“……”
顾柔很懊悔地站起来,拿着两瓣木盖的碎片,想了想,发现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大宗师,那个彭勃的画值钱么,能不能再弄一张赔给钱大人?”
国师被她这一提醒,扶住额头:“可以。”
——倘使前朝的彭勃能从坟头蹦起来的话。
“那咱们快去跟这个彭勃买一张吧,一模一样的,”
顾柔想了想,还是很过意不去,小心翼翼问他,“我来赔。
这人的画贵吗,多少银子一张?”
做错了事情就得承担,多少银子她都得出。
“贵倒是不贵,就是费神……”
他叹口气,看一眼他愣头愣脑的小姑娘,柔声道,“咱们先用午饭,吃完了,你回来给本座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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