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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
连聿脑子里一下子变得乱了起来,看着连复这般说辞,心里却涌起了一阵不安。
“阿爹…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个故事给聿儿听…”
“聿儿,这不是故事,这是真的,”
连复拉着她,“你就是十七年前太子妃所诞下的那个孩子,你是前朝太子的嫡亲血脉,你不是我连之民的孩子,你不姓连,你姓子桑,你本名是子桑聿!”
聿连连后退了几步,摇着头,眼里皆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
我怎么会是前朝血脉,我怎么会是子桑遗孤!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如果我真的是子桑遗孤,现今我身为驸马,认那柏家做父,又算个什么!
连复见她这个样子,知她这一时间定是接受不了。
“聿儿,”
连二守在一旁,向聿递过去一份明黄锦帛:“这是十七年前,太子委托我兄弟二人照顾皇孙的一则书信。
里面,还印着大延子桑的玉玺。”
聿迟疑着接过,两手却有些颤抖。
定了定心,方将其打开:
“大延顺和四十八年,正月。
皇儿初生、女儿身。
却未能留于身侧、据回,柏氏会在元阳起事,只恐拖累皇儿性命。
亲信民、凡携皇儿出城,一为健全,二为光复;自知此举定累此儿一生劳苦,却无可奈何。
今,为皇儿取名聿,赠以自身玉佩,望,身体强健,方能一统天下以重振大延。”
锦帛之下,是太子子桑统的私人朱印,以及方正的玺赢大延朝子桑氏皇帝诏’。
聿紧紧地握着包裹在锦帛之中的一枚龙形玉佩,看着锦帛上因岁月年久而显得有些脱了墨迹的字句,心里已经几番风雨。
抬眼去看回照顾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和叔叔,此刻突然想到,那二人单字,连起来不就是‘复延’的意思吗。
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一个一生下来就背负着王朝荣辱的皇家人?
而且,还对着一个杀了自己全家的人,出言称作父皇…
聿有些失神,久久说不出话。
连信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虽不似聿那般痛苦、但也足够震惊。
从小,只是知道她不是亲生的,以及是一个扮男相的妹妹、罢了。
却不知,她是一个生下来就需要扮作男儿身的女儿家,只有这样,才可以勇敢活着。
只有这样,才可以在日后,为人君。
“皇孙殿下——”
连复和连二皆是一同向着聿跪拜在地,一声尊称更让聿退了半个身子向后。
“臣、奉了太子之命,此生,一保殿下周全;二保殿下夺回帝位。
殿下,现今柏道成坐在皇城之中,还对前朝之人滥杀无辜;臣恳请殿下,随着臣等离开皇城,到江南承运城,以祖庙为据,反柏家!”
聿嘴角只扯着一道苦笑。
“今天这一切,真的不是说笑吗。”
连复抬起头来直视她:“臣,为何要以此事说笑?十七年前,殿下的父皇和皇祖父被那姓柏的害死殿中,母后也为了掩饰您的离开而*去世;殿下,是否真的觉得这些杀身大仇不应该报?若他柏家,是个贤明帝王,臣也认了;只是,他姓柏的狼子野心就是狼子野心,殿下若是不报此仇,太子九泉之下,不得瞑目——”
聿的眼里,似乎真的看到了当年情景。
幼儿出生,连夜哭泣、两名侍卫抱着襁褓中的孩子逃出皇城;佳节盛宴,君臣和乐,一杯酒后东窗事发、太子毒发,脸颊带泪;寂静深夜,撑着虚弱的身子拿过烛台,朝着殿房燃起了仇恨的火,为了孩子,葬身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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