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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的事一字不提。
大姐在后边对月娘说:“我问了六娘,她说没有此话。
只望着我哭,说娘这般看顾她,她肯说此话?”
吴大妗子也说道:“我就不信。
李大姐好个人儿,她会说出此种谎来?”
月娘说道:“我也是这样想。
想必两个人不知怎的有些小节不足,哄不动汉子,走来后边戳无路儿,拿我垫舌根。”
大妗子说道:“大姑娘,今后你也别要亏了人。
不是我背地说,潘五姐一百个不及她为人,心地儿又好,来了咱家这二三年,你我找得出她一些歪样儿来?”
正说着,琴童儿背着蓝布大包袱进来。
月娘一问,才知是韩伙计他们从关上挂了三万盐引的号来。
吴大妗子听说西门庆回来了,想起身带着薛姑子和王姑子往李娇儿房里回避,不想西门庆已掀帘子进来。
西门庆见了薛姑子,便问月娘:“那个薛姑子贼胖秃淫妇。
来我这里做什么?”
月娘不高兴了:“你好好地这般枉口拔舌,骂她怎的,她惹你了?你怎知道她姓薛?”
西门庆说道:“你不知她弄的乾坤事儿?她把人家陈参政家小姐,七月十五藏在地藏庵里,和一个小伙叫阮三的偷奸。
不想那阮三就死在女子身上。
她知情,受了三两银子。
出事了,拿到衙门里,被我褪衣打了二十板,交她嫁汉子还俗。
她怎的还不还俗?好不好,拿到衙门里,再与她几拶子。”
月娘说道:“瞧你说的,这样毁神谤佛。
她一个佛家弟子,想必善根还在,平白还什么俗?你还不知她,好不有道行。”
西门庆说:“我不知她有道行?你问她有道行一夜接几个汉子?”
月娘见他越说越邪了,赶紧用话叉开,支了他出去。
晚夕,金莲在后面与众人喝酒,听见琴童说“爹不往后边来了,往五娘房里去了”
,就坐不住,趔趄着脚儿就要走,又不好意思。
月娘看着她,见她不安的样子,说道:“他往你屋里去了,你去吧,省得你牵肠挂肚。”
金莲站起身,低着头,口里叽叽咕咕的,好像是在责怪西门庆,脚步儿却是越走越快。
西门庆已是吃了胡僧的药,教春梅脱了衣裳,在床上帐子里坐着哩。
金莲见他那个样儿,笑道:“我的儿,今日好呀,不等你娘来,就上床了。
俺们刚才在后边陪大妗子吃酒,被李桂姐唱着,灌了我几盅好的。
独自一个儿,黑影子里一步高,一步低,不知怎的就走的来了。”
又叫春梅:“你有茶,倒瓯子我吃。”
吃了茶,金莲撇了个嘴与春梅,那时春梅就知其意,那边屋里早已替她热下水。
金莲在热水里抖了些檀香白矾在里面,洗了牝,摘了头饰,又重新把嘴唇抹了些胭脂,口中噙着香茶,回到这边屋来。
春梅床头上取过睡鞋来,与她换了,带上房门出去。
金莲将灯台挪近床边桌上放着,一手放下半边纱帐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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