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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偶人一惊,跳将起来:“咦?仙长厉害!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移尸过来的?”
“你这不是废话,古木镇灵,你埋骨的桃树有千年寿数,而且一直受人供奉,根气端正。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被安葬在这棵树下,哪怕最初怨气颇深,也会渐渐被它同化解脱,绝没有越来越邪的道理。”
“你说的对!
你说的非常对!”
小偶人激动起来,一大一小的木刻眼睛简直都在往外冒精光,“我就是被人搬过来的啊!”
“说说具体的。”
这似乎问道点上了,小偶人很是亢奋,又像有太多话要说,于是他先是一屁股坐下,后来又站起,随后又原地绕了几圈,最后才下定决心道:“妈的,丢人就丢人,我跟你讲就是了!
但咱们能不能找个隐蔽点儿的地方?”
“……”
顾茫遂又找客栈老板开了一间房,把黄瓜色胚变成的小偶人放在桌上:“你讲吧。”
小偶人费力地从托盘里抱起一只茶杯,把杯子翻过来,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坐稳了之后重重喘了口气,眼珠转下来。
他没有马上说话,就在顾茫觉得这家伙大概要反悔的时候,它才叹息一声,开口了。
“不瞒你说,老子生前曾是隔壁杏香城的一个穷光蛋,活着的时候就喜欢三样东西。
赌博,喝酒,女人。”
“你不是说你活着时没碰过女人么。”
“你听我把话说完。”
小偶人摆摆手,示意他安静,“老子生的不好,爹妈死的早,自己又没有半点灵力,只能一辈子当个平民,但这也没啥关系,人各有命嘛,我就在码头当船工,赚来的工钱用来和我那些哥们开赌、喝酒。
女人我倒是想睡来着,但土娼窑姐儿都看不起老子,那老子就不睡了嘛,买些春宫图看看就好了。
还是图上的那些妞儿好,对老子笑得可欢实了,一点儿都不狗眼看人低。”
“不过这日子总叫人过得憋屈不是,老子和那帮子兄弟们辛辛苦苦干一年,拿到的贝币还不够给那些贵族老爷裁一件道袍的。”
他嘿嘿笑了两声。
“这他娘的多气人呢?”
“所以老子打那时候起,就瞅这些人五人六的修士特不顺眼,不过我不是说你哦,小哥哥好道长大美人,”
他怨戾横生间也没忘了补上一句,“不要把我丢到镇妖塔十八层去,第一层也不要。”
顾茫双手抱臂坐在桌边听着,闻言答道:“你把大美人去掉,我会再考虑。”
“好的,小哥哥好道长大——哦,没有大美人。”
顾茫道:“你接着说。”
“好的,那时候,我有的哥们儿看我成天不高兴,就劝我说,贵族老爷们出身高贵啦,这都是老天爷的安排啦,知足常乐啦什么的。
我呸啊,谁他妈一天啃个窝头能常乐?你是人,我也是人,你修你的法术,我干我的活儿,我做的还比你们更多,怎么一出生就比你们贱了呢?凭啥你他娘的活得像爷,我他娘的活得像狗?”
顾茫没接话,只是睫毛微微动了动。
“有一天,老子的一个兄弟跑去跟船工头说,他老娘生病了,病的快死了,听说灵修药铺里有救命的丹药,就跑去求工头借他点钱。
工头非但没给,反而还讥讽他一只癞□□还指着人参果治病,说他当一辈子船工的薪俸都买不起那种仙药。
借他,他拿什么还呀?”
“那个船工头也是小贵族吗?”
“哦,他倒不是的,他既不是贵族,也不是修士,他只是运气比我们好,多赚了俩臭钱的那种平头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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