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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兴在一边似乎不太喜欢店里桌椅新上的漆的那股味道,也不乐意坐在上头,那墙面刷完也只八、九成干,他不好靠着,便孤直地站在原地,板着脸想了半天,才抑扬顿挫地道:“通,达也。
往来不穷谓之通,推而行之谓之通。
古有云,商而通之。
这通是交换,等同商……”
钟氏一脸欣慰地笑着连连点头,可听了半天,到底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便问:“兴儿,那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一旁的红珠早忍不住撇开了头,捂着肚子暗笑,正好就和程文涵眼神对上了,便瞪了他一眼。
而程文涵却吐舌嘻嘻一笑。
他跟李南兴一个学堂,最是晓得他这些小毛病的,可每回见着了还是觉得有趣。
李氏虽也没明白,却也是认真听着,脸上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忽而一偏头察觉了儿女暗地里调皮的举动,便皱了眉唤了两声,“别闹,这取店名是正事呢。”
红珠见李氏那严肃神色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最后自己掐了手心一下才忍了。
程文涵倒是受教,很快就板着小脸装凝重严肃。
有时候红珠见着李氏待李南兴这样,就会不禁设想她爹娘往日是不是也像这般相处。
就她爹程桂棠那迂性子,不时还会犯些呆气,而李氏依旧认认真真地看着听着,还很听他的。
红珠这么想着,顿时就觉得有趣。
一转头再看李南兴,忽而却想起什么似的……这,她娘不会因着喜欢这人,所以才说对她的亲事“心中有数”
吧?
红珠心里有了疑惑,瞅着李南兴的脸就有几分怔怔。
李南兴这么被人盯着,也有些察觉了,但他脸色一僵,却没转过来看红珠。
他咳了一声,因他方才旁人都没听懂,便皱了眉心,但还是耐着性子详加解释了一回,最后才道:“娘,我的意思是这食铺就叫‘通之’。”
“桶子?”
钟氏和李二舅一同反问。
红珠听了,忍不住笑出来。
程文涵也跟着一道笑,只他这人比较乖觉,一边笑还一边拍手称赞,“这名字好!
表哥铺了纸写了,好让舅娘找师傅做牌匾去。”
李南兴见此,这才满意了些,面上显出几分得色来,可想了想程文涵的提议,却有些不喜,只说:“娘,这是食铺,我的字不太好用在上头,还是找别人写吧。”
他这话一说,众人均是一愣。
初时钟氏还有些不明白,但再想一会儿便明白李南兴的意思,这是……觉得食铺配不上他的字。
红珠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李氏,她娘心思纯良,从不往坏处去想人的,但她这两年经多了事了,也不傻,便也看出李南兴那点鄙夷心思,顿时脸色也有些变了。
红珠知她心里怕是不太舒服,但也没开口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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