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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贺兰王笑吟吟地走近两步,“梅学士果然就像传闻那般芝兰玉树,不,见面更胜闻名。
小王只恨未能早日得见。”
梅望舒见这位远道而来的贺兰王爷是个自来熟,说一句话便走近一步,几句话的功夫走到她面前,几乎脸对着脸,还要继续近身的样子,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距离。
“圣上今日召于紫宸殿觐见,”
她淡淡回礼,“阁下远道而来,乃是我国贵客,等下国宴还会再见。
时辰还早,几位不妨慢行,沿路欣赏京中秋景,恕在下先行一步。”
说完和鸿胪寺卿客气了几句,两边告辞。
背后传来贺兰王爽朗的笑声,“梅学士何必急着走,难道是去迟了,怕你家陛下怪罪于你?”
梅望舒听得好笑,懒得辩解,径直往紫宸殿方向去。
紫宸殿今日设宴款待北魏来使。
好歹是相隔十年来朝贡的使节,她原本还惦记着在宴中客气寒暄几句,但刚才半路碰着贺兰王,短短几句言语间,隐约有挑拨离间君臣关系之意,果然就像洛信原之前所说的:
‘个个上蹿下跳,不是个省油的灯’。
等国宴真的开始后,她连寒暄都懒得寒暄,直接把人晾在旁边。
贺兰王起身过来敬酒,她才敷衍地喝一杯,含笑亮出杯底,废话不说,重新落座。
她这边懒得开口,洛信原哪里看不出来。
看了眼御案上鸿胪寺官员提前呈上来的国宴章程,跳过接下来的‘我朝官员次第敬酒’环节,直接吩咐舞姬进来献舞。
丝竹弦乐声响起,众多舞姬翩翩起舞,高坐御案的元和帝简短说了几句敬酒辞,在场众官员和北魏使节起身山呼万岁。
今日大设国宴,皇帝穿得极正式的冕服,十二旒冠在面前摇晃,遮挡了天子面容,在座诸臣看不清帝王神色,只在从容不迫的言辞里,感受到帝王年岁渐长、越发显露出来的沉着镇定,不动声色。
酒过三巡,洛信原高坐御案之上,对着下首位第一席的梅望舒,出声问询北魏来使,话语半似玩笑半似质问,
“贺兰王每次都惦记着要见梅学士。
朕曾与你说,梅学士闲居东都,并不轻易来京城。
贺兰王话里话外说我国敷衍。
如今见到了真人,贺兰王可满意了?”
贺兰王起身敬酒,笑道,“得见梅学士当面,小王三生有幸。
可惜梅学士惜字如金,宴席至今,与小王说话不超过三句。
小王斗胆问一句,可是小王举止粗鄙,惹了梅学士嫌恶?”
梅望舒抿了口酒,放下酒杯,“贺兰王不必妄自菲薄,在下向来话不多。”
贺兰王大笑起来,“梅学士不嫌弃小王,小王喜不自禁。
梅学士盛名在外,小王在本国仰慕已久,今日国宴机会难得,我们定要亲近亲近。
来来来,今日不醉不休。”
满满斟了一大盏酒,双手捧起,眼看就要过去敬酒。
御案高处的元和帝冷眼看着,在贺兰王起身的同时也恰好起身,提前离席。
临走时传下口谕,“雪卿,随朕来。”
梅望舒起身跟随离席。
留下了身后众多若有所思的目光。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两人前后进了紫宸殿后面的寝殿,梅望舒想起离席前收到的众多复杂目光,好笑之余又有些无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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