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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完一盏茶,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忽而转头问:“你不会打算让仲卿哥哥一辈子驻守边疆吧?”
谢殊淡淡道:“豫州刚刚收复,还有些不稳定,本相是希望他前去威慑一番,以保大晋长治久安。”
“新帝即位,大司马还是该回都觐见的。”
司马霆不等她回答,举步离去。
司马霖几日后下诏,自称身体抱恙,急需静养,传位会稽王,着其于冬祭大典后登基。
阴冷的北风夹着湿气刮入建康,卫党振作不已,奈何群龙无首,一时不好动弹;王谢各自收敛锋芒,看不出动作;各大世家观望的观望,忐忑的忐忑,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谢殊一直操劳,久病不愈,终究不是办法,便将谢瑄安排在身边帮助自己处理政务。
最近除了底下一些大臣上疏司马霖让位之举不当之外,倒也没什么大事,她难得有了些清闲。
谢瑄每日午后过来,在谢殊书房里一待就是一下午。
他刻意束着成年男子的发髻,身量长高,除了两颊还有些偏圆外,神情举止竟愈来愈有谢殊的影子。
有次穿了身白衣,沐白进来乍一眼看到,还将他认错了。
“丞相,”
谢瑄从案后抬起头来:“豫州有封折子提到了秦国丞相安珩的行踪。”
谢殊坐在他对面,搁下笔,咳了两声:“怎么说的?”
“探子在燕国发现了他,据说燕国国君十分欣赏他,打算重用他,但他没在燕国久留,几乎将北方十国都走了个遍,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后来又不知所踪了。”
谢瑄说完笑了笑:“这是在学孔子周游列国吧。”
“此人终究是个祸患,若能知晓他现在的踪迹就好了。”
谢殊说着又咳了两声。
谢瑄给她倒了盏热茶,又道:“冬祭将至,有不少大臣都提到请武陵王回都,这该如何处理?”
“会稽王比他们还急,我已传信去豫州,武陵王应该能赶回来,你就这么回复吧。”
谢瑄称了声是,正要落笔,沐白快步走进了书房。
“公子,武陵王出事了!”
“什么?”
谢殊以为自己听错了:“出什么事了?”
“武陵王巡视边界时遇了埋伏,据说是北方十国联兵设伏。”
谢殊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来:“十国联兵?不可能,他们怎么会这么齐心!”
“千真万确,刚刚快马送到的消息,回豫州军营报信的士兵称武陵王当时已经受了重伤,现在还不知道情形如何了。”
谢殊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急,猛咳起来,沐白连忙上前给她顺气:“公子不必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捂着胸口喘息:“安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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