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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说了一句:“姊姊今日不睬我,来日定会睬我。”
倒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作为,笑盈盈地缀行一阵,便不见了。
年少慕艾,事属寻常,对方是个半大孩子,夫妇二人均未将此事存放心上。
谁知翌日一早竟有差人上-门,说是安考犯了人命,不待分说便将人强拿去了;家里的店铺门口也平白多出许多无赖泼皮,日夜来闹,驱赶不去。
戚氏正自束手无策,却有人不请自来,告诉她说,当前的困境只有一人能解。
那人,当然就是那日市集上的少年。
事到此处,戚氏如何会不明白?为了换丈夫性命,含泪也只得将自己献上。
想起往事,戚氏潸然落泪,但转念一想自己倘若死了,他再加害丈夫可怎么办?退一步讲,通过这段时间接触,这长安君只是孩子心性,待她还是很不错的。
如今既已委身与他,只盼他能多少怜惜,也便是了。
长安君将戚氏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叹一口气道:“偶做调情罢了,姊姊无趣得紧。”
戚氏垂泪软语:“你是君上,君上要婢子做什么,婢子自然只肯依得,偏偏要说话来欺侮人。
须得应我,这些浑话不再说了。”
长安君嘻嘻一笑:“好好好,姊姊不喜,我便不说。”
心中却想:“这一句话不说,自有一百句说,这一百句不说,却还有千般万般的法子戏你辱你折腾你,管教你轻贱如狗,摇尾承欢,到那时候岂不更加得趣?”
当即吻其泪珠,云开雾散,两人咬了阵耳朵,倒似比先前更亲近了。
车内春光,护送的将士们自是一无所觉,他们眯起眼睛对抗着山间的朔风,皲裂的皮肤像是风化的岩石。
车队继续前行,傍晚时分,山谷口已经遥然在望,余智威手搭凉棚,面露和色,自此向东当是一马平川。
忽而一声鸣镝箭响,阴风大作,不待众人反应,一轮箭雨已至。
余智威忙高呼结阵,众甲士以铁盾护住主车,结成防御阵型,向林中回射,一时谷中尽是破空之声。
陡然一声刺耳的唿哨,一支长逾六尺的大箭将一名骑士通体贯穿,箭头深深没入树干,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余智威看得心惊:“难不成林中伏有车弩?”
车弩,又称床弩,须得数人以绞盘之力张开弩机,其威力凌厉无匹,但由于过于笨重,一般只用于攻城而非野战。
此地未出赵境,敌人利器何来?
“护住主车,杀出谷去!”
他不及细想,瞬间做出决断。
众护卫向主车聚拢,又以百骑组成冲锋阵型向谷口挺近,林中劲弩疾射,须臾骑士就损失近半。
眼看就要冲到谷口,前方猛然出现许多手执高盾大戟的黑色武士,一个个高壮如山,身着重甲,结成方阵蓄势而待。
如果从天空俯视,会发现两面的军阵都呈黑色,却又黑的不同,骑阵的黑是亮黑,黑中饰红,好似闪着血光的利刃;另一侧却是哑黑,黑得沉默,就像吞噬光线的深渊。
“冲锋!
冲锋!”
骑士收聚,形成一个锥形,此乃骑兵冲锋之凿穿战法,此刻虽然未及配备超过丈八的骑槊长矛,全凭战马冲击也威力骇人。
“艮!”
只听黑色武士中一人下令。
“艮!
艮!
艮!”
众武士齐声高喊,将高过头顶的大盾插入地面,叠成双层盾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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