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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家对梅羽先弹劾凤京书一事怀恨在心,对他百般打压。
不料梅羽先毫不畏惧,再次奏本弹劾,这次竟是针对凤衍,参他曾经私下会见吐蕃使臣,收受贿赂,通敌误国。
凤衍惊怒之余,明白事情绝不是一个梅羽先这么简单,即刻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湛王。
事有凑巧,今年三月,天都出现一次日食。
凤衍借此机会再次上书昊帝,言“日有食,象阴之侵阳,臣之侵君”
,以为大不吉,暗指湛王有不臣之心。
面对这番局面,昊帝不曾有任何表态,但朝局波澜暗涌,湛王与昊帝间便渐渐生出些难以明说的隔阂。
侍卫们尚未赶到,夜天湛便跨过山石去看那白鹿。
想起近来朝中诸多事端,皇上的态度一直十分耐人寻味,他不由微微蹙眉,这一天游猎的兴致便淡下了几分。
两支羽箭皆穿颈而过,鹿死谁手已然难以分辨。
夜天湛手握长弓,淡淡笑了笑,转身道:“皇兄这一箭后发先至,臣弟甘拜下风。”
夜天凌亦缓缓带马上前,半明半暗的暮色下,两人目光一触,突然间,夜天湛听到十二惊呼一声:“七哥小心!”
他看到夜天凌眼中锐光骤现,身后似有一阵猛风袭来,眼前精芒如电,夜天凌手中利箭已迎面射来。
电光石火间,他几乎是未假思索,引弓一箭,抬手射出,箭势凌厉,直袭夜天凌。
夜天凌先前一支长箭从他左侧擦身而过,手下连珠箭出,千钧一发之际,双箭半空相交,当的一声,刺目的白光应声飞溅,撕裂昏暗的夜幕。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十二的惊呼,凌厉的箭啸,随即伴着一阵猛兽嘶吼的声音,身后重物落地,夜天湛第二支箭亦搭在了弓上。
对面,夜天凌手中的金龙长弓也同时弦满箭张,利芒一闪,冷冷对准了他。
弓如满月,隔着数步的距离,几乎可以看清对方箭尖上雪白的利芒,冷如冰,寒似雪。
这时两面随行的侍卫先后赶至,突然见到这番局面,尽皆震惊。
卫长征将手一挥,御林侍卫迅速围上前去。
湛王府的侍卫都是忠于湛王的死士,也立刻应声而动。
夜天凌和夜天湛却对此视而不见,两人一动不动地锁定对方,夜天凌眼中寒意凛冽,夜天湛面如严霜。
对视之间复杂而锐利的锋芒,随着两张长弓逐渐紧致的力道,慢慢溢出慑人的杀气。
四周无人敢妄动,只怕一丝声响,便能引发血溅三尺的局面。
面对着皇上深冷的注视,夜天湛唇角紧抿,脸上渐渐泛出一丝杀气。
十二手已经压上剑柄,往前迈了一步,沉声道:“七哥!”
夜天湛沿着十二的目光缓缓扭头,猛地一怔。
身后离他半步之遥的地方,一只豹子翻倒在地,依稀可见鲜血溅满四周岩石树木。
夜天凌先前那支长箭洞穿豹子的额头,直没箭羽,一箭毙命。
他心中如惊电闪过,霍地回身,夜天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中金弓纹丝不动,长箭锋锐。
夜天湛心中瞬间掠过无数念头,片刻之后,他迅速将弓箭一收,随即单膝跪下:“皇兄,臣弟……鲁莽了!”
白衣肃杀,身形坚冷,众人只见皇上寒意凛凛的箭依然锁定在湛王身上,渐浓的暮色下,谁也看不清皇上的表情。
山风忽起,旁边马匹似已经受不住这样的杀意,不安地嘶鸣。
湛王始终低着头,手却在弓箭间越握越紧,无论如何,方才那一箭,已是死罪。
时间似乎凝滞在这一刻,也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终于将金弓缓缓放下,似乎轻笑了一声:“起来吧。”
夜天湛抬头,夜天凌从马上看了他一眼,转身道:“回头把这只豹子送到湛王行营。”
说罢反手一带马,扬鞭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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