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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曾作奸犯科,平日赌钱呷妓、走猫逗狗,顶多公事上抽抽油水,或是占占百姓便宜……”
陆筠不耐烦听下去,摆手打断他,“列明罪状,平日所占民脂民膏,勒令十倍奉还,每人打三十板,知会其亲眷,谁来求情,同罪论处。”
说完,他一撩袍子去了里间。
郭逊见侯爷今日又是心情不佳,哪还敢多说话。
忙快步溜出去,传话去了。
陆筠其实有些烦躁。
他没有哄女人开心的经验,仿佛几回和她相处都算不上顺利。
十年前她对他就是这样防备着的,横眉冷对,全当他是个恶人。
如今他想示好,她仍是这般……他很想快些与她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可这个过程,是不是注定充满艰辛?
如果她对他一直如此厌恶,永远不会喜欢他呢?他是不是也只能冷眼旁观,再次放手?
不。
再失去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挺下去。
次日一早许家来报信,说许麓辰等人因罪被打了板子,如今已放归回家,舅父等人放下心来,开始专心打点明筝上路一事。
原定后日才走,但明筝突然决定提前一日返京,一切准备匆忙,一家人在驿站依依惜别,舅父命大表兄夏吋沿路护送。
等过了溏口,明轸会在那边与她汇合。
明轸离京当日,京郊某庄子里的安如雪得了消息。
她身材消瘦,脸颊深深塌陷下去,长发披散在肩,更衬得面色苍白。
她折断手里的钗,目光空洞地望着某个角落,幽幽地道:“他不是说,是因为我,才害的他失去他最爱的人吗?”
“把那蛮子喊过来,我要见他!”
“我要看看,是不是不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会这样想着她念着她!”
“什么高门嫡女,什么主母宗妇,把我贬的一钱不值是么?如今他如丧家之犬,是我不离不弃照顾他,他把我当什么?他把我当什么?”
断钗刺破指头,鲜血顺着白嫩的指尖滴落下来。
梨菽一眼瞧见,心疼地扑过来争夺她手里的断钗,“姨娘别这样,二爷瞧见您伤了会心疼的,二爷是爱您的,一时生气口不择言也是有的。
您好好哄哄劝劝,他一向最听您的,您千万别置气,别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呀。”
安如雪凉凉一笑:“情分?”
“他若念着情分,会如此待我吗?”
卷起袖管,纤细的手臂上一道鲜明的红痕。
她扣住梨菽的脸问她,“你真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吗?没了,我告诉你,从那个女人离开他那天开始,他爱的人就只剩下那个人了。
他就是这样,拥有的,永远下贱不值得珍惜,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最值得牵肠挂肚的。
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这个人吗?”
梨菽红着眼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二爷待您赤诚,他是真心爱着您的。
上回失手打伤了您,他是那么后悔,一遍遍的向您道歉,向您求饶,他那么尊贵的男人,为您做到这个地步,他甚至连伯府都不回,单守着您……二爷对您的爱奴婢是能感受到的,姨娘啊,您千万别一时意气,让过去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啊。
您走到今天这步,一点也不容易,姨娘,您还要接娘子和大少爷来呢,您不能忘,不能忘啊!”
安如雪悲凉的笑着。
她早已经不再寄望。
尖长的指尖刮过梨菽的脸,她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地问,“梨菽,你喜欢他,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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