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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空洞,又似看破:“母妃生下我们,却从不管我们,任由我们自生自灭,父王对我们也是厌恶得很,与其这样让那么多人不舒服地活着,为什么不找个办法让所有人都解脱呢?”
“所以,你就要这样终结自己和七皇子的命吗?”
孔先生气得牙根发颤,一把拽起洛君辰瘦削的身体,踢了一下膝弯,强迫他跪在地上,“你这个懦夫!
如果今天,你的皇弟真的死在你的手里,这样对他公平吗?他只是生了病,还有活下去的可能,而你却要他死,你说你是不是万分可恨?”
“太子哥哥经常说我们是杂种贱命,可不是吗?父王不管我们,母妃不要我们,我们还这样苟且活着,还真是应了他的话呢!”
洛君辰收回视线,看着昏睡的洛君翊,苦苦一笑,“翊儿病入膏肓,我又无能为力,与其让他这样痛苦下去,倒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不是吗?”
“傻孩子,越是没人在意你们,你们越是要活下去啊!”
孔先生将那片单薄的身体拥在怀里,牺牲安抚,“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这个王宫本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你要想让你的弟弟过上好的日子,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我什么都不会,我什么都给不了翊儿,他病成这样,我连一碗汤药都给不了他,我知道我很没用,我不求其他,只求御医给翊儿看病而已,为什么父王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
洛君辰伏在孔先生的肩上嚎啕大哭,宣泄着所有的不满,“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孔先生放开洛君辰,走到洛君翊的身边,左掌附上孩子滚烫的额头,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左掌运力。
只是瞬间,白色的雾气便冒出,洛君翊的额间出现了点点汗珠,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明艳的光彩,与白色的雾气交相辉映。
洛君辰迅速的抹干了泪水,走到床边,暗自称奇。
“只有让自己足够强大了,才能保护好自己想守住的那个人。”
孔先生抚了抚洛君辰的乌发,舒小姐,你的恩情,孔渊只能这样慢慢报答了,“每天子时,到后山来见我,记住,万万不可再轻生。”
洛君辰坚定地点点头:“是,孔先生。”
之后,无论刮风下雨或是炎热冰霜,他都在子时赶到了后山,跟着孔先生习武。
孔渊是个十分严厉的人,稍有不对便是一顿打,不过,事后他总会细心的为洛君辰疗伤,他只想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别无其他。
一年后,武艺小成,洛君辰便决定少年从戎。
还记得离开那年,洛君翊死死拽住他的衣角,脸上尽是委屈,哽咽着道:“皇兄也要走了,不要翊儿了,对不对?”
“皇兄只是出去闯一闯,不久就回来了。”
洛君辰捏捏洛君翊苍白的脸颊,仿佛在憧憬一副美好的画面一般,“到时候,翊儿就可以过上好日子,我们可以住更好的宫殿。”
那时,他们住的是简陋的废弃宫殿,逢雨必漏,夏季炎热,冬季阴冷,又没有通地暖,所以总对其他皇子住的地方万分向往。
洛君翊垂下脑袋,收回眼泪,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翊儿等着呢!”
就这样,洛君辰开始了征战的日子,硬是从一名小小的步兵渐渐爬上了主帅的位置。
他吃苦耐劳,因为他告诉自己,他不能认输服软,他要让弟弟过上好日子。
阔别数年才得以回到这一座城,这一座依旧灰暗的宫殿。
“翊儿,翊儿......”
洛君辰不安地抬起手,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不要杀人,不要......”
转眼间,一直躲在身后的弟弟成了杀人无数的魔头,一直怀有念想的母妃常常冷漠相对,父王的严苛,朝臣的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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