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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来,我问他:“你开了车?”
他向路边示意,竟然是一辆高大的摩托,在夜色中闪着幽幽的金属光泽,我惊讶:“你这样斯文的人居然爱好哈雷风,真看不出来。”
“买不起哈雷,只是一辆普通摩托而已。
不过,”
他递一个头盔给我,“很高兴我总算还有一点是你没算或者推测出来的。”
他先坐上去,我坐到他身后,他突然回过头来说:“我很冷淡?”
我们头一次隔得如此近,我一时有点走神,愣愣看着他。
他继续问:“可是我一向觉得自己算是很友善的人。”
我讲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脸一阵发烫,庆幸有头盔遮掩:“亲切友善是对人的礼貌而已,有人夸奖过你热情吗?”
他想一想,路灯映照下,那个凝神思索的样子实在是动人,我有点眩晕感。
他摇头,诚实地说:“确实没有。”
他戴上头盔,发动摩托。
速度提起来,我不得不用双手环住他的腰——也许我该诚实一点,我并没有不得已而为之的为难,他有着属于医生的洁净气息,身形修长紧致,触感与味道都很好。
风声掠过,有一瞬间,我几乎想将脸贴到他背上,就这样抱着他,这条路永远没有止境。
他专注驾驶,根本不必理会我转的小念头,而我不必去考虑驶往何方、明天会怎么样——金庸小说里原本杀气腾腾的李莫愁被杨过一抱,便杀机全无晕头转向,大概可以用长年不近异性,被陌生异性气息弄晕来解释。
我至少还曾靠近过周锐,甚至与他接吻,可根本没有此刻这样的波动,更不要提冒出如此奇怪的想法了。
我无法解释。
很快到了目的地,我下来,将头盔交还给他,匆忙跑进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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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明亮通知我样片出来了,我不大起劲地“哦”
了一声,他诧异:“你不想过来看看吗?”
“我天天早上会照镜子看自己,有什么必要跑那么远专程去看自己的照片。”
他在电话里笑出声来:“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对样片不感兴趣的女生。”
“你拿给辛笛看好了,通过了就给我打电话,没通过的话……”
“没通过就不必再来烦你了,对吗?你实在太有趣了。”
他与许子东不约而同说我有趣,也就意味着他们都没拿我当正常女孩子看待。
我只得干笑。
“估计这几天就能定下来,你不要一放假就跑回家去。”
“嗯,再见。”
我倒不是故作淡漠。
不过我现在脑子被另一件事占据了。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我站在空旷的田野上,放眼望去,薄雾如同轻纱隐约浮动,空气中饱含水分,有人远远向我走来,我屏息等待,仿佛期待已久。
他终于来到我面前,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紧紧抱住,我在瞬间瘫软在那个怀抱里,他仿佛在我耳边说着什么,但我根本辨不出话语的含义,只觉周身温暖,放弃所有支撑,甘愿如同雪糕一般融化……那种融化感一直持续到醒来。
不必拿周公解梦出来,都知道这种梦意味着什么。
明明已经进入夏天,我居然头一次做起了春梦。
更糟糕的是,梦见的不是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明星,而是生活中认识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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