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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腹痛的缓解,也让莫瑾言的头脑越来越清醒。
对医理稍有涉猎,所以之前沈画在为自己下针时,对中脘穴、水分穴、气海穴、关元穴的相关解释都并不觉得陌生。
特别是沈画施针完成之后,再次为自己摸脉,竟形容脉相是“沉缓凝滞干涩不通”
和“如行云流水依次跳来”
......而这两种脉相,前者乃是滑胎之兆,后者却是确认夫人有孕的“滑脉”
,都有个“滑”
字,却代表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意义,是根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紧闭双目,瑾言努力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或许自己才刚刚滑胎,脉相尚未稳定才对,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如此矛盾的脉相呢?
对于瑾言来说,此时此刻,自己宁愿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也不敢存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希望。
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自己腹痛如绞,虽然没有流太多的血,但毕竟已经见红了。
而且算起来,腹中胎儿还不到一个月大,昨夜又落了水,受了寒凉,是绝无可能保住它的......这样一想,瑾言的心上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
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又仿佛千万根利刺,刺入了自己的身体,虽然下腹的疼痛已经被沈画止住,但心中的痛楚,却怎么也无法抹平。
在这样心痛无法抑制的情形之下,瑾言的脑海里,甚至生出了一丝对南华倾的埋怨。
怨他身为自己的夫君,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自己,好好保护自己腹中的孩儿呢?
但刚一冒出这样的想法,瑾言就浑身一颤,猛地一睁开了双眼,一口浊气吐出来,像是后怕似得,额上也出了一层豆大的冷汗。
不!
若是因为别人做的孽,而让自己的生活陷入不复之境地,那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事情的发生,南华倾同样痛苦无比,若是自己再怪责与他,岂不是火上浇油吗!
这不怪南华倾,不怪他,不怪......
脑子反复念着“不怪他”
这三个字,莫瑾言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强行抽走了似得,再一次闭上眼,只觉得太累了,哪怕睡不着,也没有劲儿再睁开眼去面对了。
......
看着瑾言痛苦,沈画表情也难掩沉重。
行医多年,自己也从未遇到过这样无法确认的情况,还是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而对象,还是自己所在乎,所关心的人。
这种毫无头绪的感觉,令沈画觉得很不舒服,甚至有些心慌!
可想而知,连自己都觉得棘手,作为当事人的莫瑾言,承受着这样的心情的起伏,哪怕是痛苦,也无法一痛到底然后可以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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