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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铁匠外,宁白峰摸着灰布包裹着的铁剑,即高兴又心痛。
刚刚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乎,转手就去了近半。
宁白峰只能自我安慰,银子不是花掉了,而是用另一种方式陪着自己。
大街上依然人流如织,各色叫卖声此起彼伏。
后天就是元秋佳节,因此附近村镇的百姓都赶来这里,挑些应景的物件。
而这其中最多的,就是样式繁多的花灯。
滨海县一带,元秋佳节都有往河里放花灯的习俗,用以祈求神灵庇佑,消灾降福。
宁白峰混在人流中,看着花灯,倒也颇感新颖。
自己老家云宁村不曾有过这样的景象,而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又躺在窝棚里一心求死,后来还是从李碗那里听说过只言片语。
少女毕竟长在乞丐窝里,言语形容终究匮乏,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个意思,总之就是很漂亮,很好看。
宁白峰难得清闲下来,或许是赚到银子的关系,生存的压力骤然放松一些,这才有闲心观察肚子之外的事物。
恰巧此时,胸腹里的五脏庙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叫起来,似是在抗议宁白峰到现在还不上贡。
从早晨到现在,宁白峰滴米未进,而待在窝棚里等着的李碗想必也是前胸贴后背。
转过几条街巷,宁白峰来到一家老远就能闻到香味的烧鸡铺子。
前些日子没钱的时候,宁白峰每每经过这里都会故意放慢脚步,只为嗅到空气中的烧鸡香味,少年很是流下几次口水。
故作大方的用一两银子包了只肥硕的烧鸡,顺便买了足够两天分量的干饼,宁白峰这才往回赶。
荒僻的城北并没有沾染到元秋佳节即将到来的喜庆,依旧冷清。
或许只有年末的除夕,才能带来那么一丝烟火气。
行至某个破屋的转角时,心情愉悦的宁白峰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浑身绷紧,如芒在背。
宁白峰没有回头,继续不动声色的前行,再次转过一处屋角时,眼睛余光发现,后方不远处,一头体形如同土狗般大小的黄鼠狼,一路尾随,眼中闪烁着绿光,只因先前过于高兴,没有及早发现。
瞬间,宁白峰汗流浃背。
前方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体形硕大的黄鼠狼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却在转角瞬间,心生警觉,向一侧弹跳出去。
宁白峰手里的短剑一剑劈空,毫无建树。
寂静的土路上,空气如同被凝固一般。
一人一妖皆是死死盯住对方,没有轻举妄动。
一声尖细的嗓音从黄鼠狼嘴里传出来,打破宁静,“放下剑,饶你不死。”
宁白峰眉头一皱。
口吐人言,已是小妖。
宁白峰微微侧头看向东方,并无异样。
黄鼠狼似是猜到宁白峰在等什么,声音依旧尖细,“城隍自身难保,你还是束手就缚吧。”
宁白峰缓缓收剑入鞘,手扶剑柄,蓄势待发。
黄鼠狼弓腰俯身,咧开嘴,露出满口尖利的牙齿,发出低沉的咕咕声。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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