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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不比其他,那是要用无数的经验积累,才能拿得准脉,开得出方,治得好病人的病的。
而眼前这个所谓的“祁哥儿”
,不过是十三、四岁年纪,真真正正是黄口小儿。
这样的孩子,能背上几本医书,拿得出一两种容易的脉,就已是很了不得的了。
此时,夏正谦却正儿八经地将他推出来,说他对袁三公子的病“有所得”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是什么?
不过罗维韬身为世家子,又在官场混了多年,城府极深。
虽心里已愠怒,面上却没表露出来。
他看了夏衿一眼,将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放到桌上,淡淡道:“姓邵的名医?没听说过。”
“……”
夏正谦一滞,看了夏衿一眼,表情极为尴尬。
“令公子是不是不能躺下,只能坐着睡,躺下就喘?而且身体稍一倾斜,就会吐血;天气一凉,病情就加重?”
夏衿忽然开了口。
“你如何得知?”
罗维韬吃惊地望向夏衿。
夏衿没有回答,又淡然地继续问道:“他是不是肌肤发麻,脑袋发痛,身上还感觉忽冷忽热,口渴,吃不下饭,还很容易惊恐?”
随着夏衿的问话,罗维韬的身体不知不觉由后靠变成了前倾,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
夏衿的话声刚落,他就迫不及待点头:“正是。”
夏衿微一颔首,便不说话了,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起茶来。
罗维韬坐在那里,盯着夏衿,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夏正谦虽对罗维韬之前的态度有些不满,但他行医多年,早已习惯了这些富贵人家的脸色。
说白了,郎中虽说能治病救人,但对于富贵人家来说,不过是给点钱就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地位比下人稍高一些。
除非你是求而不得的名医或御医,否则就得看他们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因此,他对罗维韬的态度并不十分在意。
此时见夏衿竟然对罗维韬拿捏上了,他便觉得不妥,咳嗽一声,代罗维韬问道:“祁哥儿,袁三公子的病,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罗维韬的眼眸一下亮了起来,眼定定地瞧着夏衿,等着她说话。
夏衿将茶杯轻轻放到桌上,抬起眼眸,对罗维韬道:“罗大人,我知道你觉得我年轻,你不信我。
既不信,说的再多也无意义。
我且开一方子,如果你觉得或可一试,就让罗三公子服我这药,不过期间不可间断,要服一月方可;如不愿试,就当我浪费你家一点笔墨罢。”
说着,她转头吩咐:“纸笔伺候。”
罗三病这许久,几乎日日都有郎中来看诊,丫鬟们早已熟知一切程序了。
在罗维韬带夏正谦进门时,文房四宝便已准备妥当。
夏衿一声吩咐,丫鬟略一犹豫,见罗维韬并没反对,便将纸笔砚墨一一摆将上来。
夏衿起身走到桌前,大笔一挥,将药方写下,转头对夏正谦道:“爹,咱们回去吧。”
她既如此说,夏正谦即便看到罗维韬脸色沉沉,也不好反对,站起来对罗维韬一拱手:“罗大人,今日多有打扰,耽误你上衙了,还请罚罪。
我们这便告辞。”
也不等罗维韬有何表示,兀自深深作了个揖,提起药箱,抬脚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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