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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又是一下,素婉身体不稳地往前一个踉跄,红褂裙下露出了一双尖尖的红色绣花鞋;布面极其好看,一对戏水的鸳鸯,绣的活灵活现,只是形状格外的奇怪,前尖后宽,像极了一副棺材,只是那鞋头比棺材的头部还要再尖细些。
走起路来,难免的有些不稳当。
素婉极力地想要保持住身体的平衡,耳边充斥着喜婆絮絮叨叨的骂声;似在埋怨那些拥挤的人群不识礼数,冲撞了新娘,冲散了某某神仙命数之类的老话。
叶乾钟望着扶上岸的新娘,伸手使劲一推,将面前还在发愣的叶仁甫三步并两步推到的喜婆面前。
浓烟嘈杂之中,喜婆只看清楚了面前男子的一身喜服,便将手中的红绸塞到他的手里,口中碎碎念念着‘新妇迎门’之类的吉利话。
叶仁甫脚步踉跄刚刚稳好身体,手中便多了一条类似红绸样的东西,身体的本能,使他没头脑地一拽。
这一拽,将本就跌跌撞撞的素婉,一个踉跄拽了上前,两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阵笑声,很快带动了一片的人群,就连喜婆也不忘调侃几句,大意是说‘新郎太着急’之类的戏话。
素婉连忙后退几步,尖尖的绣鞋随着脚步藏进了褂裙中。
虽然看不到现下的情景,但大家的笑声和调侃足以让她的脸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连一向自认为清心寡欲的叶仁甫也未能逃出众人的调侃,脸上的红晕早已蔓延到了耳后。
好看的眉眼此刻低垂着,死死盯住手中被称为‘同心绸’的红绸,厚薄适中的双唇紧紧地抿着。
隔着皮肤,都能感觉到紧紧咬住的后槽牙。
“送新妇进门喽!”
眼看着形势越发的嘈乱,空气中的灰烟被一点一点地被冲散,叶乾钟变着声音高呼,呼完很快一本正经地站在人群中。
人群的兴致意料之中的被调动起来,簇拥着一对‘新人’往叶家大院的方向走去。
至始至终,谁也没有看清新郎的脸,或者说,谁也没有留意新郎的脸;总归有热闹可看,这对他们来说,便够了。
叶家大院若大的庭院,此刻早已是被包围的水泄不通,院里院外都是乌压压的人头,夹杂着喧杂的人声,男的、女的、尖的、细的、沧桑的、饱满的、稚嫩的......厅堂之中,众人簇拥着一对‘新人’站至在厅堂中央。
面前两把太师椅,端坐着一脸喜庆的两名中年男子。
一左一右,左为叶乾钟,右为素婉的父亲严浩华。
严浩华满心欢喜地望着被众人簇拥过来的两人,一张嘴,已然是笑的合不上去。
这门亲事,原是两家夫人在世时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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