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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不在乎。”
他是横了心才会说这话,容与心口狠狠一疼,摇头道,“倘若秦王有能力和您一竞高下,又怎会有今日被逐封地的下场。
他对您没有威胁!
殿下果真忌惮他,大可以削减藩镇兵力,甚至还可以召他的子嗣进京为质,实在没有必要杀他,毕竟他是您的亲兄长。”
沈徽不出声,似乎在斟酌他的话。
容与无声长叹,自觉已是尽力而为,唯有垂首等待他最后的决端。
“沈彻,孤可以不杀。”
看着面前满眼流露惊喜的人,沈彻只是淡淡一笑,“杨存周不能留,他劝孤禅位,是对储君无丝毫敬畏,且不尊圣意,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孤必是要杀一方能儆百。”
脑中思绪再度凌乱,容与半晌说不出一个字,试图努力再劝,可心里也知道沈徽已然让步,一个帝王不能做到让所有人发自内心的敬爱,那么至少可以做到令人心生畏惧。
沉默之下,容与咬着唇不说话。
沈徽见他这幅模样,倒有些不忍,“这二人都是动摇国本的祸乱,你劝我不杀沈彻,我可以听,那么杨存周就必须死。”
容与睫毛微微一颤,这话已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再不识时务地劝谏,恐怕就只能叫做不识好歹了。
沉沉颔首,他十分感激的冲沈徽笑了一笑。
三日后,奉监国太子谕,以无人臣礼将大理寺卿杨存周下狱,大理寺丞,宗人府中允、赞善、翰林院编修、检讨等诸人均连坐入狱。
至此,朝堂之上再无人敢提国本之争。
这件事过去以后,沈徽对容与的态度愈发温和起来,他们彼此像是存了默契,只字不提任何有关沈彻的话题,当然也包括那日,容与听到的,皇帝想要召长子回京的事。
傍晚时分,依旧去东暖阁探望昏迷中的皇帝,在进殿前一刻,沈徽忽然一反常态,叫容与一并跟进去。
容与只略一迟疑,便听从吩咐没有多问。
在暖阁外侍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容与望见床上昏睡的皇帝,那张脸呈现出一股灰败之气,呼吸似不均匀,而每呼出一口气,都带着一种腐坏的味道。
沈徽就坐在榻前,脸上倒是没有一点嫌恶的神态,轻声唤着父皇。
皇帝迷迷瞪瞪的,仿佛听到了,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浑浊凝滞,盯着沈徽看了许久,像是在努力辨认,良久才吐出一口气,无力的说,“是你啊,彻儿呢?朕不是让他回来……他走到哪里了……”
这样的开场白,就是容与听着,都替沈徽感到难过,可他却笑着回答,“大哥应该快到涿郡附近了,父皇怎么只想着他,儿臣来,您不高兴么?”
皇帝半闭了眼睛,“朕只是想看看他罢了。”
“父皇喜欢看他的脸,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是么?”
沈徽浅笑着,“可就为了那张脸,您似乎也太过偏心了些。”
皇帝的呼吸变得更沉重了,略微睁大眼盯着沈徽的脸,“朕偏心么?如果偏心又怎么会立你为储君,朕知道你心里有怨,但彻儿是长子,若不是他不适合大位,朕绝不会废长立幼,你应该知足了。
只是,这个位置并不好做,你日后就会明白。”
他说的很慢,说到最后已是气喘连连。
沈徽轻轻顺着皇帝的胸口,笑容飘渺,一字一顿道,“是么?儿臣却觉得没有那么难,是父皇想得太多,太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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