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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稚斜回过神儿,凛然说道:“儿臣领命,必定为大单于荡平西境!”
说话时突然又变了个人,声音中充满着无上威严,仿若神明一般。
军臣暗自窃笑:“听将士们说,伊稚斜已经患上了癔症,现在一看好像真是如此。
很好,你越是疯,我越是开心。
没有人会将单于的宝座留给一个疯子。”
稽粥道:“嗯,歇息一日,你就帅军西进吧。”
伊稚斜应了一声,而后与单于告退。
离开了单于宝帐,伊稚斜独自回到了自己的王帐之中。
他孤零零地躺在睡榻上,眼皮刚刚合上,那宁公主临死前,干涩而美丽的面庞又浮现在脑海之中,他不由得潸然泪下。
自那宁死后,伊稚斜的癔症越来越严重,两大神格交替出现,几乎将他原有的人格压制到了极点。
他有时甚至想不起自己是谁,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沉溺在虚幻的世界中,而忘记自身的痛苦。
伊稚斜呆呆躺下,脑海中一个邪魅的声音桀桀怪笑,但听这声音道:“好极了!
我们有了兵权,就可以将天神之刃斩向西域那些蝼蚁。
这些人活的太自在了,必须让他们尝尝世间的苦楚!
让他们和我们一样,只有充满仇恨,才能懂得世间真谛!”
那声音续道:“等到扫荡了西域,就班师回单于庭,一鼓作气干掉稽粥与军臣。
进而出兵南下,逐鹿中原,杀了汉家皇帝,当天下共主。
最后要让世人都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长恨天”
不断叙说着“他”
的计划,可说来说去,总不过一个“杀”
字。
便在此时,“长生天”
那威严的声音呵斥道:“胡闹!
人间岂容你这般胡作非为?生与死,创世与灭世乃是对立而生的,没有生,何来死?一味追求杀戮,这世界会倾斜,最后而崩塌!”
长恨天道:“哼!
这世间便是毁了又有何不可?我们自会重新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
……
伊稚斜眼神呆滞,瞳孔开始扩散,脑海中的幻想一直没有停歇。
两日之间,他竟始终没有合眼。
第三日,伊稚斜的双眼已经深深陷到了眼眶之内,眼中布满血丝,脸色发青,貌如恶鬼。
虽是疲惫,他却又像打了鸡血一般,早早就开始动员兵将,准备出征。
上午之时,艳阳当空,万里无云,也不见沙尘,倒是久不遇的好天气。
伊稚斜整顿军队,向西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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