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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宽突然拿起雅间酒桌上的两个杯盏,将一盏交到段伯涛手中,笑道:“那今后,卑职就有赖段典史照拂了!”
段伯涛一怔,瞬而大笑,接过酒杯,轻轻和沈宽碰了一下,道:“好说,好说,从今以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双方握手言和暂为盟友,一时间气氛融洽,段伯涛喊管家,赶紧上菜,上热菜。
等着酒足饭饱,天色见黑之后,双方才各自散去。
离开玉贤居,郭雄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兄弟,你真信段伯涛?”
“不信!”
沈宽失笑一声:“他也不会信咱们!
这攻守同盟,不过是一时休战,我与他暂时不再相斗罢了!
斗到最后,还让他人捡了便宜。”
郭雄哦了一声,暗暗吐槽,我家贤弟和段伯涛一样,也是颗蜂窝煤啊,满身的心眼子。
……
与郭雄分开之后,沈宽去了聚祥兴。
因为前些日子要和金万钱生死斗,所以他把父母和弟弟妹妹,暂时送去了月牙山。
所以这会儿回家里,也是空无一人,索性去聚祥兴坐会儿,陪嫂嫂聊会闲磕。
在聚祥兴的后院陪嫂嫂聊了会儿闲磕,就听店门外传来‘叩叩叩’几声敲门声。
紧接着,小六子领了一人进了院子。
沈宽一看,是麻杆,身后还跟着假弥勒。
宋卿娘见他们男人要谈事,暂时先避开回屋。
麻杆进了小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几乎是用滑铲的姿势跪倒在沈宽面前:“头,今日县尊大人召了小的去后衙。”
“嗯。”
沈宽点了点头,拨了拨院里小桌上油灯的灯芯,把油灯点亮一些,然后右手虚抬了一下道:“起来说话,跪着作甚?”
假弥勒把麻杆一把搀扶起来,给他找了个小凳。
麻杆坐下后,娓娓道出了孙季德召他的情形。
正如段伯涛跟沈宽讲得,麻杆的确升了,升任步快总捕头的职位。
孙季德说是召见他,实际上,孙季德也就是草草见了他一面,说了几句勉励他,好好干,为本官分忧的话后,就出门礼佛去了。
后边全程都是庞师爷跟他聊。
庞师爷知道麻杆没啥学问,所以话讲得很粗很糙,言下之意,无非是告诫他,步快总捕头这个位置,是县令老爷给你的,不是沈宽给你的,你今后该忠心于谁,你心里要有逼数。
他还说,沈宽不是你的金大腿,孙县令才是金县的天,你要识时务者为俊杰。
从今往后,要为孙县令看好步快这一亩三分地。
麻杆虽然马屁精,但却是个非常拎得清好赖的人,他知道要没沈宽照拂提携,自己就是个屁。
别看孙县令庞师爷今天把自己当个人来看,改天就能当自己是个臭狗屎,一抬脚就能把自己踢进茅坑里。
所以听完之后,他当着庞师爷的面,指天发誓表示忠心,但出了后衙,就找到假弥勒,拉着他急匆匆地赶来聚祥兴这边,毫无保留地向沈宽剖明心迹。
麻杆的这番表现,沈宽十分满意。
孙季德如此做,无非是着急地想要挑拨分拆自己手头的力量罢了。
卸磨杀驴,县令大人还真是半刻钟都不想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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