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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不敢出声,他怕自己摸到的是一具尸体,马车那样地摔倒下来……
“纪钰,”
她嘴角还带着浓烈的腥味,可却还是试着喊出了他的名字,是他的声音,只听到她自己的名字,她就知道是他的声音。
马车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纪钰一把摸到她的手掌,软若无骨地纤细手掌,此时冷地可怕。
“别怕,别怕,”
他一遍轻柔地安慰她,一遍摸索到了她的身边。
她躺在车壁上,他试图抬高她的脖子,想将她抱出去,可谁知刚一动,她就疼地□□出来了,又是一阵钻心彻骨地疼。
“我会死吗?”
她虚弱地问,死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觉,她比谁都清楚,而她现在又在感受着这种感觉。
黑暗之中,他的声音显得坚定又强硬:“不会,你不会死了,我来救你了,你就不会死。”
“七皇子,奴婢找了匠人过来了,”
车帘又被掀开,一个犹如洪钟地声音响起,震地沈长乐头皮一麻,原本已经昏沉的意识,反而又清醒了几分。
“她动不了了,你们将车顶给我切开,我们从另一边出去,”
纪钰沉稳地吩咐,可是说到最后,带着的颤音,还是泄漏了他心底的害怕。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使劲地搓着她的手,沈长乐想说话,可是她的意识又模糊了起来,她想说真暖和啊。
女学里谁都不好意思搓手,可现在他给她搓手,可真是暖和啊。
“别怕,别怕,”
纪钰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在安慰沈长乐,可是却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外面没一会就响起了动静,他侧耳听着,指挥着匠人切割的地方,又小心地将她挪动到另一边来。
等车顶被钻开一个口子,北风呼呼地灌了进来,沈长乐只觉得更冷,真的好冷。
纪钰立即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裹在她的身上,披风上淡淡的清香味,传到她的鼻尖,原来他打小就喜欢这样的香味啊。
还真是他的味道。
当车顶彻底被打开,原本弥漫在车厢内的血腥味,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而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沈长乐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纪钰,他浓黑如墨的眼眸,弥漫着水光,亮地惊人。
他哭了。
沈长乐想要扬唇冲他笑一下,别伤心啊。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两世似乎都值得了,前一世她以为他不会来救自己的时候,结果他还是来了。
只是她命该那般而已。
这一世,他又来了。
她喜欢的人,踏雪而来,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了。
原来,她心底是一直喜欢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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