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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想了想,又自嘲似地说:“它通体全绿,很是单调,也不知哪里好看了。”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南裳温婉微笑,一双眼眸在夜色下发亮:“你还未真正踏上修道之路,所见到的老君再单调又如何呢?你可比那些自作聪明的要强得多,我刚刚听封花说,居然有人想拿一块白石头去给仙子,真是为了出风头连命都不要了,我看呐,仙子未必是在夸石头美,而是夸你的真诚。”
苏真将唇抿紧,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他最终相信了封花的话,没有选择那块白石头。
可他为何会看到白色的老君?难道说,余月正是她们口中的妖邪?
铁笼子里,被木疙瘩堵住嘴巴的青毛天尊已经醒了,它睁着眼睛,看着从溪中返回岸上的少女们,眼里闪烁着幽绿的冷光,像在诉说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天尊纵然已是困兽,少女们从它身边走过时,依旧噤若寒蝉,不敢直视。
南裳倒是不怕,她已一心向道,对这等妖物自是横眉冷对,路过时还骂了声“孽种”
。
苏真回到车厢。
他与疲惫和恐惧为敌,昏昏欲睡,只盼望着白天快点过去,但老君始终挂在天上,顽固地降下光亮,不让人歇息。
车轮碾过起伏不定的山路,在浓淡交错的林子里行远,苏真望着窗外死寂的景色,心乱如麻。
南裳与车缘在车厢内打坐冥想,吐纳修行。
封花不知何时坐到了苏真身边,低声说:“迷途知返,你也不算太蠢。”
苏真问:“你是在帮我吗?”
封花冷笑:“你不仅自作聪明,还自作多情。”
苏真问:“真的只有邪祟才能看到白色的老君?”
“倒也未必,这世上从无必然之事,但……”
封花顿了顿,眼中再度亮起森森的光,她凑到苏真身边,沿着他的脖颈一直嗅到脸颊,“余月,你实话与我讲,你看到的老君,不会真是白色的吧?”
“不是。”
苏真想了想,说。
“不是就好,不然……”
封花勾起他的下颌,说:“你身上没有妖气,又长得这么标致,的确不会是妖邪,但会不会是别的东西,可就不好说了。”
“别的东西?是什么?”
苏真追根究底。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太巫身。”
封花说。
“太巫身?”
“你不会连太巫身都不知道吧?”
封花见苏真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个世上大都是正常人,但也有不少怪类,他们有的黑白颠倒,颜色不分,有的亦男亦女,性别不明,有的明明是人,非说自己是禽鸟走兽,有的明明是稚童,却说自己三世修道,并滔滔不绝地讲述‘前尘往事’,不似作伪。
这些人与常人无二,再强大的修士也没法在他们身上找出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传说中有一生灵,无影无形,似妖似仙,名为太巫,太巫所至之处,阴阳逆乱,道崩法坏,世人便将这些怪胎以太巫命名。
普通人可不会看到白色的老君,若是太巫身,倒说得通,毕竟,在他们身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世上的太巫身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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