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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瑞摇头。
他根本没管她的回答,已经弯下腰,伸手抬起她的脚。
她方才一直赤脚走在浅浅的沙滩上,这毕竟不是旅游区,贝壳很多,那些被打碎的贝壳有时候锋利如刀刃,苏瑞便很不巧地踩上了其中一片,伤口不大,但是刚好伤到指缝里,深深的一道口子,血已经渗了出来,想必很疼。
“真的没事。”
见莫梵亚蹙眉,就要伸手去拭伤口,苏瑞将腿一缩,已经把脚收了回来。
刚刚赤脚踩过那么多地方,她的脚脏死了,哪里能心安理得弄脏他的手呢?
莫梵亚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弯腰蹲在她的身前,“上来吧。”
苏瑞怔怔地看着他。
“我背你过去,机舱里有药水和拖鞋。
你这样子,根本不能走路。”
他淡淡地解释道。
非常自然而然的理由和提议。
苏瑞下意识地拒绝道:“真的不用。”
她是来送人的,怎么反而让被送的人把自己背过去,这不是添乱吗?
“上来。”
他的声音还是不高,但是强硬了起来。
苏瑞几乎怀疑,如果她再质疑退却,他也许会生气。
想了想,苏瑞还是趴了上去,他站了起来,他的手稳稳地挽着她的膝盖,苏瑞只得抱着他的脖子,免得掉下去。
她的脸靠着他的肩膀,莫梵亚气息,干净而温暖,他走得很稳,海面静谧,风轻轻地掠过,她的身体贴在他的背上。
那一刻,他突然希望,这条海岸线,可以无边无际地延伸下去,永远永远,都不要有尽头。
然而所有的路都有尽头,他们终于停在直升机前,飞行员从驾驶舱里探出头来,向莫梵亚无声地打了声招呼。
莫梵亚则背着苏瑞,径直走进了舱内,他让她在座位上坐好,然后低头去找医药箱。
苏瑞端端正正地坐在原地,当目光扫到驾驶舱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会开飞机,想一想,又觉得太异想天开了。
她怎么可能会开呢?
开车还差不多。
正自嘲着,莫梵亚已经是找到了药水和绷带,他重新弯腰,蹲在苏瑞的面前,就要替她清洗伤口。
这一次,又被苏瑞快一步躲开了,她把脚一缩,翘到了椅子上,不好意思道:“还是我来吧。”
他们现在可是离婚夫妇,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莫梵亚的照顾,苏瑞怎么想怎么觉得过意不去啊。
莫梵亚手中一空,莫名觉得受伤。
受伤于她的客气,她的生疏。
即便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他还是不可以么?
苏瑞已经拿起莫梵亚递来的毛巾,正要处理伤口,前面的飞行员突然问了一句,“什么人?”
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刺耳的枪响。
苏瑞可以很肯定那是枪响,因为她……似乎听见过。
莫梵亚脸色一变,几乎想也未想地将她扑倒在地。
他的幅度太大,苏瑞几乎是从椅子上跌下来的,而莫梵亚的整个身体都趴在她身上,将她好好地护着。
她的头撞了一下,有瞬间的晕眩,模糊中,从敞开的机舱门外,看见几名拿长枪的男人,穿着迷彩服,戴着墨镜,看不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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