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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五百可以买十几匹新布,五六头小羊羔,可离换头骡子还差得远嘞。
&esp;&esp;她想要头骡子或是驴,至少去北海子拉车的时候,不用再那么费力,犁地也能省些力气。
&esp;&esp;不然她老是有种,她和徐祯是两头拉磨的牲畜,一直在干活的路上打转。
&esp;&esp;可光靠徐祯做木匠活只能日积月累攒点钱,不是没试过新奇玩意,都无人问津。
对于湾里人来说,越新鲜越藏着鬼名堂,没人买。
&esp;&esp;而姜青禾编筐纺毛线是转不了几个钱的,只能换些菜种、菜蔬、鸡鸭蛋,她愁哇。
&esp;&esp;想着挣钱一直到末伏快过去,萝卜地里的秧子越来越绿,底下萝卜渐渐饱满水灵。
&esp;&esp;她给地里上完最后一茬粪肥,整个头用灰布头巾包着,扛着粪勺,跟湾里的女人没啥不一样。
土就一个字,不说羊肉泡馍
&esp;&esp;姜青禾能是被一袋不足百个的麻钱,加上三头羊晃花眼的人吗?
&esp;&esp;当然不是。
&esp;&esp;但巴图尔说:“额叫草场上的崽子去给你捡肥,十筐,二十筐都成。”
&esp;&esp;“给你打草,堆好几个草垛子,叠得比你人还高。”
&esp;&esp;“打住,赶紧打住,”
姜青禾忍不住都要拍案答应了,她极力克制住自己,不能叫肥阿草阿冲昏头脑。
&esp;&esp;她呼出一口气,把咕嘟冒泡的茶壶拿下来,撒了点砖茶碎在粗瓷碗里,给巴图尔冲了杯茶。
&esp;&esp;思绪如浮动的碎茶沫上下漂浮,她用手肘杵在桌子边说:“我没做过歇家。”
&esp;&esp;“你试哈,”
巴图尔急得差点把茶碗撞翻,他一着急蒙语连珠炮直冒,唾沫星子溅得哪哪都是。
&esp;&esp;“大伙老实,那边来的歇家不是个好人样,一斤羊毛只给半两砖茶。”
&esp;&esp;“买卖不就讲究你情我愿,他们压价压得这么低,那就别做这笔买卖,”
姜青禾没搞懂,一斤羊毛至少也得出半块砖茶,给半两都不是诚心做生意的,搭理他们做啥。
&esp;&esp;巴图尔将茶碗磕在桌子上,叹口气,“这笔买卖得做啊。”
&esp;&esp;“额们养的都是蒙古羊,滩羊,耐寒耐旱,耐粗放,精心养着长得膘也多,可养大一头羊得花一两年工夫,冬春几个牧场一转,又得折一大半。”
&esp;&esp;“要是来场白灾黑灾,没草料没黑盐又舔不到碱,羊一饿就瘦,要不就没了。
交完税又给部落上供,还能剩个啥。”
&esp;&esp;巴图尔回想起驼队带来的羊,眼大有神,胸部宽阔,四肢有力。
那歇家说最重可达到一百五十斤,啥都吃,一点不挑,烂菜叶子、剩饭剩菜都能吃,很容易肥。
&esp;&esp;还有那条大尾巴,里头都是油,而且毛量又多,公羊每年都能剪下五六斤的毛,母羊虽然只能出两三斤,可细毛很多。
&esp;&esp;牧民哪个不是羊把式,一瞧那些羊的体态,眼神就晓得是好羊,想要几只羊来配种。
&esp;&esp;可驼队的人惯会狮子大开口,十头羊外加两斤绵羊毛才换一头。
&esp;&esp;牧民又气又不甘心,十头羊真的出不起,但他们嘴皮子说不过驼队。
巴图尔就说要不也请个歇家,大伙都想到了姜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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