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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时,方平死,耽知其化去,不敢下著地,但悲涕叹息曰:“先生舍我去耶,我将何如?”
具棺器,烧香,就床上衣装之,至三日三夜,忽失其尸,衣带不解,如蛇蜕耳。
方平去后百余日,耽亦死。
或谓耽得方平之道化去,或谓方平知耽将终,委之而去也。
其后,方平欲东之括苍山,过吴,往胥门蔡经家。
经者,小民也,骨相当仙,方平知之,故往其家。
遂语经曰:“汝生命应得度世,故欲取汝以补仙官,然汝少不知道,今气少肉多,不得上升,当为尸解耳。
尸解一剧须臾,如从狗窦中过耳。”
告以要言,乃委经去后,经忽身体发热如火,欲得水灌,举家汲水以灌之,如沃焦石,似此三日中,消耗骨立,乃入室以被自覆,忽然失其所在。
视其被中,惟有皮头足具,如今蝉蜕也。
去十余年,忽然还家,去时已老,还更少壮,头发还黑。
语其家云:“七月七日,王君当来过,到其日,可所作数百斛饮食,以供从官。”
乃去。
到期日,其家假借盆甕作饮食数百斛,罗列覆置庭中,其日方平果来,未至经家,则闻金鼓箫管人马之声,比近,皆惊,不知何所在。
及至经家,举家皆见方平,著远游冠,朱服虎头鞶裳,五色绶带剑,少鬚,黄色,长短中型人也。
乘羽车,驾五龙,龙各异色,麾节幡旗,前后导从,威仪奕奕如大将军也。
有十二玉壶,皆以腊蜜封其口,鼓吹皆乘麟,从天上下,悬集,不从道行也。
既至,从官皆隐,不知所在,惟见方平坐耳。
须臾,引见经父母兄弟,因遣人召麻姑相问,亦莫知麻姑是何神也。
言方平敬报,久不在民间,今集在此,想姑能暂来语否?有顷,信还,但闻其语,不见所使人也。
答言:“麻姑再拜,比不相见。
忽已五百余年,尊卑有序,脩敬无阶思念,烦信承来,在彼登当倾倒,而先被记当案行蓬莱,今便暂住,如是当还,还便亲觐。
愿未即去,如此两时间。”
麻姑来,来时亦先闻人马之声,既至,从官当半于方平也。
麻姑至,蔡经亦举家见之。
是好女子,年十八九许,于顶中作髻,余发散垂至腰,其衣有文章而非锦绮,光彩耀日,不可名字,皆世所无有也。
入拜方平,方平为之起立。
坐定,召进行厨,皆金玉杯盘无限也,餚膳多是诸花果,而香气达于内外,擘脯而行之松栢炙,云是麟脯也。
麻姑自说:“接待以来,已见东海三为桑田,向到蓬莱,水又浅于往昔,会时略半也,岂将复还为陵陆乎。”
方平笑曰:“圣人皆言,海中行复扬尘也。”
麻姑欲见蔡经母及妇侄,时经弟妇新产数十日,麻姑望见,乃知之曰:“噫,且止,勿前。”
即求少许米至,得米,便以撒地,谓以米祛其秽也,视米皆成真珠。
方平笑曰:“姑故少年也,吾老矣,不喜复作此曹辈狡狯变化也。”
方平语经家人曰:“吾欲赐汝辈酒,此酒乃出天厨,其味醇酿,非俗人所宜饮,饮之或能烂肠,今当以水和之,汝辈勿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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