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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人点点头,叮嘱道:“人家越是这样说,我们越是要小心行事。”
知画应了一声,转过话头,又道:“奴婢听人说燕王并未离京,等一有机会奴婢定会传消息向他道谢的。”
玄空暗暗称奇,燕王在京逗留如此多日,竟没着急回去。
是不是朝廷早察觉其野心,他想回去,却受到了皇帝的阻挠?
才人诧异道:“燕王为边关主帅,北御辽国,西抵西夏,职责重大。
他怎会在京城待上这么久?”
知画想都没想,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还是燕王刻意向官家请求留在京城,又举荐了一位副帅接替他的位置,官家也欣然应允了。”
两个女子微微沉思,也想不出所以然。
才人只得道:“这等国家大事,也不是我们女儿家需考虑的。”
玄空暗暗旁听,心中说不出的惊讶。
燕王野心勃勃,既安插了一个才人在皇帝身侧,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心中所想。
然而,那又为什么甘愿舍弃他苦苦经营十余年的祁州大营?这里面究竟有何隐秘?玄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又听知画道:“才人,最近又有一件大事,你可知宰相王安石?”
才人道:“王大人推行新法,主张变更,入仕之前已是名满天下,现在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岂能不知?只是他那变法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也不知是好是坏?总之这也不是我们这些小女儿能评判的。
他又怎么了?”
知画道:“王大人告病还乡养老了!”
才人大吃一惊,实在没想到这位叱咤朝堂十余年的宰相,仅仅复出一年,就又罢相了。
玄空却是一点也不惊奇,熙宁九年王安石罢相已经是写入历史当中,若是没罢相那才叫怪。
才人继续问道:“王大人怎会如此仓促卸任?”
知画道:“一腔热血总有洒尽之时,听说这些年王大人已经心灰意懒,老年丧子更令他大为神伤。
前几日与官家又有几番争执,终于决定告老还乡。”
玄空忽然心中一动:“王安石返还江宁,若能混入其家丁之中,逃出汴京就轻而易举。
任他薛振鹭千思百虑,也决计想不到我能跟着王大人离京。
任他把汴京围的水泄不通,也决计猜不多王安石的身上。”
他心中主意已定,次日便逃出宫去。
先是买了一辆马车,而后穿上一身粗麻布衣,弄的蓬头垢面,像是一个干力气活的寻常百姓。
准备妥当,他便在相府附近闲逛。
一上午的时间,未见其中有何动静,直至下午时分,一个像管家一样的人物从府中出来。
玄空将马车停在一旁,给他拦下。
那人看了看玄空,说道:“你有何事?”
玄空道:“小人听说宰相大人要告老怀乡了,府上缺不缺赶车的把式?”
那人哼了一声,道:“你这人消息还挺灵的,竟惦记上府上的生意!”
玄空搔了搔头,笑道:“用旁人也是用,用小人也是用。
小人自问有一膀子力气,要的钱也不比人多。”
那人仰头看着对方身长体阔的模样,心说:“此人说力气不小,应该是真的,否则可白长了这么大个子。”
问道:“你要走这一趟,要多少钱?”
玄空本不为赚钱而来,也不知应该要多少,便道:“老爷随意打赏几个铜板就好,小人听说王大人可是大大的清官,自不敢多占便宜。”
那人心想此人倒是很好说话,只怕他别是一懒汉,混吃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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