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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安静了片刻,又像方才那样吵了起来。
都是要容明兰采取自己的提议。
前边争吵他难以下决定,是因为两个都有理,他难以抉择。
他不想求助于谢琅磬,是不愿臣子以为他幼小无能,尽靠先生。
而有意询问容洛,又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不过如今重澈来了,他便有了知人善用的借口,将话头丢给他计较:“重侍郎,你如何看?”
重澈温润如玉,足智多谋,更善解人意。
他那日去拜托重澈相助于他前,已做好了被拒的打算,但没想重澈却答应下来。
不为难他,亦不为他年岁幼小对他不屑一顾,还知他处境,实是善人心肠。
能招揽到重澈与他一同辅理西南涝洪,是他幸事。
“陇右道与河北道的匪徒不按常理,确实是一大祸事。
用残忍的条理管束仍难免枝节。
刺史所言不差。”
重澈斟酌,言语轻缓,“但迟主事所言亦不虚。
西南灾事确不待人,数方齐动对赈灾亦是有益。”
重澈出声,谢氏家臣一片低语,而户部则鸦雀无声。
容洛看了一眼户部,转眼看向重澈。
眼底略有疑惑。
“依臣所见,两相有利取其利,两相有弊舍其弊。”
重澈思谋,对容明兰轻笑:“殿下不如用刺史与度支建议的益处罢。”
他话未说尽,容明兰却顿时明白。
抚掌一笑,赞扬重澈:“英雄所见略同。”
又看向下座:“刺史与度支提议都好。
但本宫想,陇右道与河北道的钦犯不如全聚集到长安再出发,而河东、关内、山南道等较近的部众接旨即行,各位认为如何?”
重澈没直白教他如何做,他的方法说到底是他自己所想。
没有偏颇任何一方便化解矛盾,他这样年轻,却能这样通达,已属不易。
朝臣乃是精明之辈。
当下李元成与迟忧选二人也不再争辩或为难他,领着各自的手下,对容明兰恭敬揖首。
呼声如雷:“殿下英名。”
蹙眉长长凝视重澈一眸。
容洛拾起案上的名录,才翻开一页。
一只节骨分明的手将一封信推到她身边。
容洛不解看向他,见他倾唇。
“是殿下拜托宁姑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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