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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音往包里掏手机,不回头地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说:“有的,我下了软件,不管什么时候喊车,都能有人来接单。”
韩征说:“那我现在去换衣服,看你上车我再回来。”
司音弯着腰穿鞋,背部贴到冰凉的防盗门上,说:“不用的,我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你酒还没完全醒呢,好好躺到床上睡觉去。”
客厅里乳白色的灯,光线柔和细密地铺叠而下。
被狭长玄关挡住一截,留下一块去不到的阴影。
司音一只手压在门把上,韩征自后而来,在她用力按下的同时覆上她手背,又用力拉了回来。
门锁“咔哒”
响了一声。
司音后背贴着韩征前胸,他没擦干净的水珠倏地没入她贴身的羊毛打底里,触感冰凉,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即的,无法控制地瑟瑟发抖起来。
韩征比她大出一号,弓着身子将她整个包裹进去,头稍微一低,唇便擦过她凉凉的耳廓。
他一连深呼吸几次,出口的时候还是没压得住打颤的声线。
“司音。”
他咬牙,咽了口唾沫,有气无力地说:“因为我姓韩,所以你还是不能原谅我是吗,你还是觉得害怕,觉得耻辱,是吗?”
司音死死咬着下唇,这才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她又按上门把手,试图从他怀里逃开,却被他加重的力气搂进怀里。
韩征将下巴扣在她肩上,声音又哑又倦,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点酒精仿佛死灰复燃,理智被麻醉,他如脱缰的马匹,行为是不恰当的,言语是颠三倒四的。
他知道错,却仍旧开口,说:“司音,司音,你知不知道哥哥心里有多难过,听到那件事后心里有多难过。
哥哥说过要好好保护你,可是哥哥没有做到,哥哥对不起你,特别特别的对不起你……”
他嗓子里发出细微的呜咽,像丛林里受伤的小兽,伪装戒备又忍不住那一声泣涕,司音扭头去看,手往他脸上一抹,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湿成一片。
司音心里发慌,扔了手包和衣服,终于转过来抱他,像是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那般,她安慰他,说:“阿征,不关你的事,从头到尾都不关你的事!”
韩征拼命地摇头,暗色挡住他涕泗横流的一张脸,说:“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小途,是我没有看好你,与其现在让这么多人痛苦,倒不如那一年不要救我,让我去死……我妈妈死了,小途病重,司音,现在你是不是也要离开我了……”
司音拍着他后背,心揪成小小的一团。
眼前是七岁时的他,因为化疗掉了一头乌发,他的母亲为了救他不顾一切的高龄怀孕,直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现在却说不用,让我去死。
许久后想起这天,唯一的自我解释是,若不是这一刻他的眼泪滚烫,而她的一颗心疼得无可复加,她也不会昏头转向以至于忘了今夕何夕,只是下意识地说:“阿征,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像是黑云压城陡然一个风起掀开一角,便有万丈光芒从后射入,韩征忽然被刺得微闭起眼睛,隔着一段距离细细看她莹白的脸。
继而冲动地猛然低头,衔上她柔软饱满的嘴唇,在她诧异张口的同时,送进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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