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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很久以前,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
两人是兄妹,感情很好。
他们住在很高很高的一座山上。
有一天,妹妹做梦梦到神让他们结婚,好繁衍人类。
可是,哥哥不同意。
于是,神给他们一人一个磨盘,让兄妹两个人分别从山顶的东边和西边往下滚,如果两个磨盘在山脚下合在一起,两个人就结婚。
如果不合在一起,就不结婚。
结果磨盘滚到半山腰时真的合在一起。
哥哥却仍旧是不同意,然后神又出了几个办法,最后都一一实现。
见天意不可违,哥哥与妹妹结了婚,人类得以繁衍生息。
这个简单的故事,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成为了十分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时候,我经常回味这个有点‘奇怪‘的故事,并在脑海里引一场关于这个故事的深度风暴,例如,如果繁衍人类需要两个人结婚,那么那对兄妹是从哪里来的?既然以前哥哥和妹妹可以结婚,为什么现在村子里,从没有一对兄妹结婚的例子呢?诸如此类的问题,几乎困扰了我整个童年。
我向包括陈瞎子在内的很多人询问过这个问题,但没有一个人能告诉我确切的答案。
这些问题留在我的脑海里,直至时间的洪流挟裹来别的问题替代。
很多年以后,当我去了大学,那些被我抛在脑后的问题一一浮在心田。
我想我找到了答案,创世传说与远古部落氏族还没有建立起的道德秩序在一个无眠的夜晚像一小束月光照亮了我睁大的眼睛。
我忽然意识到也许在那遥远的记忆碎片中,我掉落了什么,比如,那须臾而至的大洪水。
那一个夜晚,我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眼眶湿润,下定决心,在第二日清晨把我那崭新的课本拿出来翻阅一遍。
不为那早已逝去的考试,只为多年前被那一串问题弄的好几天都心神不宁的自己。
我们经常容易忘记很多事情,但有些东西,却埋在骨子里,怎么也割舍不掉。
就像多年前,陈瞎子给我讲的另外一些故事。
它们根植在我骨头里,我以为我早已忘了,但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它们顺着我的骨头蜿蜒而上,刺破禁锢着灵魂的皮肤开出了绚丽妖娆的花朵。
而这一切,早已化作尘土的陈瞎子却无从知晓。
就好像一直以来的我,对他未腐烂的骨植是否有蚂蚁穿行,也不得而知一样。
我们其实都呆在自己的笼子里。
马二东的女人差点哭瞎了眼。
在那个酷热的夏天,她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了三天三夜。
马二东被他矮小的母亲罚跪在堂屋里,耷拉着脑袋,也一声不吭。
马家老太太,也就是马二东的母亲,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媳妇儿,再望一望死气沉沉的儿子,拍着自己的大腿大叫:“造孽哦,真是造孽哦……”
马二东确实是在外边有了人。
自从上一次他女人大闹以后,马二东从城里回到了家,暂时修心养性。
可是好景不长,在农闲的时候,他耐不住了。
那个相好的女人,不是别人,是本家的一个表亲,具体是什么,我忘记了。
据村里传言,在农闲时,马家老太太接了娘家的一位夫姓沈的太太来玩,两人顺便一起纳纳鞋底儿、唠唠嗑儿。
那位沈家太太与马老太太在闺中时十分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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