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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君浣溪说话,背后的黄芩已经按捺不住,朝向问话的那中年男子哼道:“这是君先生的亲传弟子,连君先生自己都说是青出于蓝,你还不信……”
“大胆!”
吴寿抢上一步,便要发作。
君浣溪赶紧将黄芩拉了过来,冷眼看着吴寿:“与其凶我家童儿,倒不如担心下你家主子的伤势。”
吴寿闻言一惊,面色更加苍白,着急道:“你到底能治不,不行的话,我们另请高明……”
这话说到后面,声音逐渐低下去,在先前到这小镇之时,就已经四处查访过了,镇上就这一家药行,并无医馆,整座小镇连个半吊子大夫都难找,到哪里去另请高明?
君浣溪看出他的窘态,不禁轻笑一声,回头道:“芩儿,请李掌柜准备一间宽敞明亮的病房,榻上被褥全部换成全新,再烧几锅滚水备用。”
黄芩得令,也不废话,急急出门准备去了。
这样一个简单的外科手术,在前世的时候,曾经看导师做过多次,自己也在动物身上试验过,只不过手有些生罢了,手生,速度就快不起来,这过程漫长,不知道这人承受得住不?看他模样,年近半百,养尊处优,而这伤势看样子也有一段时日了,没有得到及时医治,身体已经虚弱不堪,全靠过人的意志力在勉强支撑……
想到这里,不由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子,对他的身份有些好奇,不想他也是盯着自己看得饶有兴趣,目光对上,君浣溪轻咳两声,放柔声音道:“那个,等下清理伤口会有些痛楚,怕你受不住,我需要让你沉睡,请不要介意。”
中年男子点一下头,沉声道:“我姓……文。”
“好的,文老爷。”
很斯文的姓氏,与自身气势完全不符,不用说都知道是化名,君浣溪懒得多想,去门边洗净双手,打开药箱取了器具过来,这边黄芩已经熟练用剪刀破开那文老爷胸口腹间的白布,露出红肿不堪的伤口来。
伤口共有两处,一处在右肩胛骨下方,一处在左下腹,看创口大小深度,并非刀剑所伤,倒像是羽箭射中,脓水长流,血色带黑,与自己所想一致,的确是中了毒。
君浣溪仔细查看下伤口,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香炉,点上支熏香,放在那文老爷身边,自己挥手让一干人等退后,这秘制熏香有着安眠镇痛的作用,没过一会,那文老爷就眼帘垂下,昏昏欲睡了。
这还不行,必须是进入深度睡眠,要不等下的清创过程会痛得他跳脚,君浣溪想了下,一个眼神过去,黄芩已经是递了只盒子过来,笑得很是开心,压低声音道:“真好,终于不再拿我和白芷试针了。”
君浣溪瞪他一眼,从中取了银针,在那文老爷身上几处要穴小心扎下,慢慢捻动针尾,配合熏香,令得他彻底沉睡,做完这些,心中不免郁闷,若是在现代,打一针小剂量的麻醉剂就好,何必如此麻烦,效果还不好,看来自己那一直潜心研制的麻醉散该加快进度了。
等把麻醉工作做好,那边李掌柜的病房与相关物事也准备好了,两名黑衣人小心抬了那文老爷过去,放平躺好,守在榻前一脸戒备。
君浣溪跟着进屋,见此情形不觉失笑:“如果不信,大不了不让我治便是,何必如此?”
说着,拉了一旁的黄芩转身欲走。
“请先生不要介意。”
那跟在身后的吴寿赶紧伸手拦住,望向屋内喝道:“两位出来吧,在门外候着便是,主子的伤势可耽误不得,若有什么闪失,你我都是掉脑袋的下场!”
君浣溪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等到屋中闲人散尽,那李掌柜提了水壶进屋,室内烛光通明,这才慢条斯理将滚水消毒后的器具取出,开始一系列吸取毒血脓水、割除腐肉与清洗伤口的工作。
毕竟手生,一切都在极其小心与缓慢之中进行,黄芩恪守本分立在一旁,不时递取刀钳,为她拭擦汗水,好在处理好第一个伤口之后,慢慢找到了感觉,接下来就顺畅多了,等到屋中数枝蜡烛将尽之际,刚好撒上消炎药粉,包扎完毕。
君浣溪舒了口气,见那榻上之人痛得身子轻颤,将醒未醒,上去又是几针扎下,让他继续安睡,立在榻前观察一阵,感觉血脉心跳都算正常,身上温度也无大碍,这才将善后事宜都交给黄芩处理,自己放下衣袖,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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