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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顾他的死活。
段小宴咬了咬牙,语带威胁:“陆大夫,我是殿前司的人,谋害天子近卫,你这是不要命了?”
“谋害天子近卫?”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之言,反倒笑起来,意味深长瞥他一眼:“段小公子深夜无故闯入民宅,疑似入户窃取财物,却不小心被我收来做药引的毒蛇咬伤。”
“医馆是你不请自来的,罐子也是不告而取自行打开,盗贼打开的是毒蛇罐子,从而丢掉性命,这事传出去,旁人都要说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怎么还能怪责到我头上,又怎么能用上‘谋害’一词?”
她目光平静,语气却有几分讥诮。
“你们殿前司的人,都是这般蛮不讲理吗?”
段小宴语塞。
平心而论,陆瞳这话说得也没错。
是他偷偷跟踪陆瞳,摸黑进了仁心医馆,又看她在桌案前停留许久从而勾出好奇,这才手贱去碰了那只装蛇的瓷罐。
不过……这是一只蛇罐,她当时为何要在桌案前停留那般久,还看得十分仔细,教人遐想连篇。
似是想到什么,段小宴身子猛地一颤。
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陆瞳。
“你是故意引我去碰罐子的?”
要不是她故意停留,又在案台前遮遮掩掩,他何至于上去翻动竹筐?
她根本就是故意引他上钩!
陆瞳淡淡一笑:“段小公子又想无故与人身上泼脏水了?”
少年气愤难平,蓦地冷笑一声。
“医馆药铺,救人治病,怎么会暗中存放剧毒之物。
就算你不是故意引我前来,也定然包藏祸心。
等着哪一日想用这毒蛇咬人!”
这种危险的毒物,就这么随随便便找个罐子放了,连张提醒的纸条也不曾贴,怎么看怎么古怪。
陆瞳捣药的动作微滞,看着面前木罐微微一叹,神情有几分可惜。
“蛇之性上窜,作引药最好。
那条七步散是我买来做药引的,很是珍贵难寻,光是材料钱就付了二两银子。”
“我托人寻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寻得一条,却被你无故摔死,白花了一月月钱。”
段小宴闻言,险些吐血。
他都危在旦夕了,她却只关心她那二两银子,究竟有没有将人命看在眼里?
陆瞳看他一眼,目光缓缓移到少年手臂上的伤口,劝慰地开口。
“段小公子最好切勿动怒,七步散虽不至于七步丧命,但最忌气血浮动。
你每激动一分,多走一步路,蛇毒蔓延更深,所以,不要乱动啊。”
段小宴身子一僵。
他之所以到现在仍坐在此地不敢动弹,不就正因忌惮此物吗?否则以他身手,早就上前挟制陆瞳勒令她交出解药了。
少年看向眼前人。
陆瞳就坐在厨房小桌前,一手扶着药罐,一手握着药锤用力捣药,淡色裙摆在灯火下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女子眉眼端丽娟秀,鬓发如云,若蟾宫姮娥,月魄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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