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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尘摇了摇头,心里清楚这是心疾的症状,却不想此时毫无预兆地发作了起来,只能勉强调整着呼吸,以期缓解痛苦。
不过片刻,晏奚同宋德方快步冲了进来,一边跑着一边催促:“宋御医,您快点儿。”
寒冬之日宋德方却出了一头的热汗,见状一惊,急忙跪在地上把了脉,对夜天凌道:“殿下,这是心疾,莫要移动郡主,平躺为宜,老臣这就拟方子。”
赶来伺候的侍女拿着宋德方的方子去熬药。
卿尘神志还算清醒,此时疼痛倒稍缓了些,她虚弱地道:“我找到……了……方子……白瓷盅里……有药……”
宋德方猛地抬头和夜天凌对视一眼:“郡主找到了医治疫症的方子?”
卿尘点了下头:“还不……确定……要小心服用……”
夜天凌道:“你先歇着,什么都别想,自有他们处理。”
卿尘心中阵阵闷痛,只觉得夜天凌关切的声音越来越远,无边的疲惫逐渐淹没了意志,天地似乎在眼前化作一片空白,一个沉沉的浪头扑来,周围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迷糊中似乎有苦涩的东西流入唇间,卿尘醒醒睡睡不知多久,再次醒来依稀已是清晨时分。
卿尘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浑身软软的提不起力来,目光落在窗前,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如水般的晨光自窗外静静洒进,在他襟边勾勒出清淡的影子,越发衬得那身形峻拔。
古木窗棂,丹云纱帐,一切开始变得熟悉起来,尤其是夜天凌的身影。
她刚试着撑了撑身子,夜天凌便转过头来,眼中骤然掠过惊喜,即刻吩咐外面伺候着的侍女:“宣宋德方。”
他快步上前,将卿尘扶在怀中低声道:“别急着起来。”
卿尘淡淡笑了笑:“没事。”
夜天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仿佛从未见过她一样,许久方叹了口气:“可觉得好些了?”
卿尘点头:“好多了,只是有些乏,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夜天凌审视她苍白的脸色,眉间微蹙:“整整一天一夜,宋德方说你这是心疾,这几日累着了才发作的,你这当大夫的只顾治病救人,却连自己都照看不好。”
卿尘将头靠在他胸膛,嘴角噙着丝笑意:“宋德方没有交代,这时不能惹我激动吗?你还教训我。”
夜天凌一愣,似是拿她无奈,便道:“皇祖母昨夜用了药,今早便退了热,情形好多了。”
卿尘一喜:“真的?”
撑着身子便要起来,道:“我去看看。”
夜天凌抬手将她压下:“你躺着,我刚刚去看过,御医在旁守着,有事会随时来报。”
卿尘道:“你还是进了寝宫。”
夜天凌道:“已有药了,你怕什么?”
卿尘静静地靠回他怀里,此时才仿佛真正松缓下来,心落到了实处,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她侧了侧头:“我怕……那种束手无策、心急如焚的感觉……”
夜天凌静了会儿,低声道:“我这一天一夜便是这样过来的,你可知道?”
他沉缓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忧虑,卿尘听了心中微微一酸,便轻轻握了他的手。
侍女荷风的声音自外传来:“殿下,宋御医来了。”
夜天凌站起来道:“让他进来。”
卿尘同宋德方一向相熟,也不放珠帘回避。
宋德方细细诊脉,再看神色,过会儿道:“现下是无碍了,只是郡主这病症大意不得,务必好生调养才是。”
卿尘笑道:“我知道,这几日太后那边要有劳你了。”
宋德方道:“这是分内职责,待郡主好些,还要和郡主商讨如何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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