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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讶然,片刻,答道,“正是。”
“未知大王下令之时,身旁有何人?”
楚王想了想,有些不耐烦,“当时江边杂乱,寡人如何记得许多。”
话才出口,他忽而想起,自己当时下了马车去找苏从,身旁的人……
“郎中何意?”
阡陌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问。
“臣以为,此事与越姬无干。”
仓谡道,“所有证物,皆不足证越姬便是主使。
其一,那寻得铜符的宅院,若是刺客落脚之所,再是隐蔽,也必有起居生活之迹。
而臣在宅院中搜寻,皆是陈年旧迹,可见那些所谓刺客之物,不过匆匆弃于此处。
其二,越姬若杀樊姬,其险之大不言而喻,无论成败,必受追查,又怎会将铜符这般显眼之物留下?”
阡陌沉吟,道,“我亦觉有疑。”
说罢,她看看楚王,“我所乘车马,四面封闭,只有卫士从人知晓我在其中,而刺客如何得知是我?或许那些人,要杀的并非是我。”
“不,他们要杀的,正是樊姬。”
仓谡断然道,“那越姬之物,便可足证。
近日与越姬仇怨最大之人,便是樊姬;杀樊姬,而将越姬替罪,亦正是适合。”
阡陌目光定住。
仓谡看向楚王,一礼,“我以为,追寻刺客,必从当日大王随从中入手。
请大王予我专断之权,当日随从,无论高低,皆由我细细查问。”
楚王听着,没有说话,眉头却深深皱起。
*****
宝鼎入社的消息,让郢都上下振奋。
自从宝鼎被捞起,樊姬聪慧的名声亦如风一般传遍四处,引得国人们热议不已。
第二日早晨,穆夫人一边听寺人叙说此事,一边挑选祭礼的首饰。
她是蔡人,熟悉规制,祭礼的礼衣从内到外,一丝不苟。
但她也深谙楚人的喜好,遇到大吉之事,必是盛装光鲜才是隆重。
多年来,穆夫人在首饰上的功夫可谓深厚,从头到脚,光是玉佩便有好几箱。
“这么说,那沉沙捞鼎之法,是樊姬想出来的?”
她由着郑姬将几支红玉笄插在头上,看看,摇摇头,郑姬忙取下,换上金笄。
“正是。”
寺人道,“故而明日祭礼,大王也令樊姬前往。”
郑姬的目光微微停顿,手却不停,为穆夫人戴上一串项饰。
穆夫人轻哼一声,忽而看向郑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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