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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忙接着道:“可不是?偏我当差时觉得琐碎的事,到了太太们的眼里,就成了讲究。
我原也不觉着,直至出来了,自个当了家,方觉得这其中的妙处。
且不说别的,她那儿扫洒上的器具,皆是她自个研究出来,让人多方试验后改进制成的,不但省力省时,还比外头都弄的干净。
“我也是进去求了几回,才得了她的允,拿到这些器具的图纸,让人做了出来,又以此特训,让我的这些人皆会熟练使用这些器具。
这一批人,我本打算是训练好了,给我婆家送些过去,自己再留用一些。
“想着我做了这些年的丫鬟,出来了能跟上一等将军夫人的脚步,也好生享受这一番,倒叫我活的滋味许多。”
威远将军夫人一听,好奇的追问:“她那里扫洒上的人,真与我们的不同?又不同在何处?”
含笑细细的说道:“我与夫人打个比方,原那荣禧堂没大太太在时,每日卯时便要起身打扫,光是各处的游廊窗格便要花上一个时辰去灰。
就是这样,一过辰时,家里人来人往多了,那游廊也看不得了。
“后那位来了,偏弄出些个什么拖把之类的东西来,还分的极细,什么平面拖什么屋顶拖的,真真琐碎死个人。
可偏偏学会之后,再打扫起来,竟不到两刻时辰,整个荣禧堂就干净了。
“即便过了辰时,游廊再脏了,不过让人拿了工具过去转上一圈,就又干净的一尘不染了。
便是那窗格,也有专门的细致工具,看着根小棍似的,上头裹着也不知什么东西,伸进去一转,灰就全粘上了。”
威远将军夫人想起在贾府见过的拖把,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平面拖,是不是跟个木板似的,上头绑了块布?”
含笑哎哟了一声,探着身子过去问道:“夫人也见着了?便是那东西,还有一样叫屋顶拖的,与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妙,可只用来擦屋顶房梁什么的。
您说说,原那屋顶房梁,不到过年谁家去擦它?
“偏那位讲究些,每隔三日都要人去擦一遍,又说什么‘你当它是干净的,其实它极脏,每日地上的灰尘多半都是那上头掉下来’,偏她说的又有道理,谁也反驳不得。
只能按了她的规矩,三日擦一回。
“头先这些个拖把没制出来,要三日擦一回倒也难,结果她弄出这些东西来,反倒叫人乐意去擦了。
毕竟擦了之后,地上灰还真的少了许多。
再有那园子里的石板路,平日也得保持干净,说是不然走一个来回,游廊就又脏了,不如将那石子路给擦干净了,也省的让人做无用功。”
威远将军夫人听着这些事,脑袋都大了,不住的咂舌道:“这是真讲究了,原也不见她这般精细的,怎地突然就精细至此了。”
含笑叹了口气道:“原住着什么地方?现如今又是什么地方?那国公府,顶着国公二字,她一个将军夫人,怎敢插手这些?这会子搬了家,她又是将军夫人,才壮着胆子开始有了要求。
“要我说,若是原也让她这么做,她也做不来呢,那荣国府比将军府大了多少?若是每处都要如此要求,岂不是真的让人累死。
偏她又是个心慈不过的,对下人极为和善,哪舍得让下人受那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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