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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斜插入地,洛蘅拎着剑走进废墟。
杜方达虽然靠魔蛊之力强行垫厚了内力,可他本身旧伤成疾,体魄已不足以支撑如此强横的招式了。
更何况多出来的内力还是以邪毒催化的。
如此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芊霙雪虽然看不见,但也约莫猜得到现在是怎样的情形。
洛蘅在废墟里止步,挥袖,将一枚镇魂钉刺进他体,他痛苦拧眉,双瞳的血色瞬间隐退。
杜方达手无缚鸡之力的躺在废墟里,仿佛败得彻底了,便也不再反抗,望着天却笑了起来。
“十二年啊,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二年……”
十二年来,似乎等的只是一个答案而非一个结局。
亥时五刻,天间云气渐散,下弦月洒落惨白冷光,打在残破倾塌的鬼院里,甚凄然。
“你赢了,”
他叹着,“你们都赢了……”
“你没有入魔……”
“心早就死了,又何来心魔?”
他笑得讽刺,仰头望月,也抽了一丝余光瞥着洛青泽,“人呐,不到最后一刻总是不懂回头。”
洛蘅沉默着,如鲠在喉。
“这些年来,也许是跟鬼灵接触得多了,我总是梦见宜方,我时常听见他对我说,他想我教他刀法,想我教他骑马,想我陪他放风筝……也许我早就该去见他和他母亲了,可我为什么就是不甘心呢?”
按常理来说,也许洛蘅应该告诉他“不可耽于往昔”
、“应活于当下”
、“逝者如斯”
云云——
可往昔又哪是那么容易忘却的?
这世上最难放下的恐怕就是回忆了,不论是辛酸、痛苦还是愉悦,它终归定格在那了,时间抹不去,有时连滋味都变不了,只有久远了,习惯了。
洛蘅也冷静了。
转念想想,如果杜方达当真疯狂执着的话,奉灯城的情形也许要比现在糟得多了。
洛蘅心平气和着,抬眼打量了天间云月。
今天也算是惊心动魄了,想不到最后却是这么不了了之的收场,动静闹的是不小,实际的伤害却也没有多少。
洛蘅收起长剑,转身,“好自为之。”
“从十八年前开始,百鬼门就一直在炼蛊,几乎有门人体内都养着蛊。
你且记住,‘元君’和‘上君’不光是能力显赫者,而是能承受十五次蛊毒反噬而不死、不疯之人。”
说罢,他又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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