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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路边闪出十几兵丁,为首毡帽红缨,手持长枪,身后又弓手,确是一对巡检。
两厢照见,都不动。
那枪兵道:“前面乘马的,是哪里来的,要往哪里去,可有关凭路引?”
二侠抖手,哪里去找。
曹骏笑道:“我二人本是法师,受邀去左公祠做法。
且看我路引。”
说罢,跳下马,展出道袍。
又进一步,早有铜钱入了枪兵怀中,那兵大喜,又喝道:“既如此,便去,只是这马却去不得,官家要用。”
慕容飞刚要发作,曹骏拦住,二人下马,背了包裹,起步便行,那兵乐的疯魔,上前牵了马,几人又摸又捣,回头再要呱噪,早不见了人影。
慕容飞道:“贤弟,我更骑马有乐,怎的便弃了?”
“哥哥有所不知,宋地缺马,我等虽然早入宋境,可是一直无人相问,刚骑了马匹,立时被人看顾。
此去不远就是宛亭,进了东京,入汴水走运河,去渭水之南,都是水路,乘不得马,再者,此时不弃马,前路坷辗更多,不若丢了,进了市镇,寻两匹蹇驴骡子便好。”
“只你怕麻烦。”
又道:“你说,左公祠,是什么所在?”
曹骏笑道:“哥哥不知,这古曹国可是人杰地灵之地,盖世英雄无数,有冉、范、左、吴四大家族,冉是冉伯牛,范是范蠡,左丘明和吴起,哥哥定然听过。”
“古曹国又是谁人?”
“却是周文王六子姬振铎,受封古曹国君主。”
“果是宝地。”
两人说笑间,近了市镇。
路边忽的立着札幌,随风而动,上书斗大“茶”
字,两人口中骑马正吃的土,要喝清水,走进里去,一溜十几根泛绿树木,支架四个大棚,草都是青的,四面通透,桌椅还算齐整。
宽木桌子,粗树墩子,木碗泥壶,柜面有时蔬,却是苔黄芥莴,地下有土缸,腌酱醋糟各分,哪里是简单茶铺,分明是酒饭合一。
两人寻了座头,占了一面,铁伞大剑都戳在地上,挂了包裹,慕容飞敲了桌面,早有店伙趋前,曹骏吩咐道:“且将茶汤来,又要蒸饼酱菜。”
慕容飞道:“可有合口肉食?”
店伙附身道:“客爷休要高声,您要吃黑肉红肉?”
慕容飞大怒,“尔等敢货卖人肉!”
“客爷,清平世界,谁敢如此,我这虽是荒地,却归官府辖制,前后都有巡检兵队,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造次。”
“那说什么红肉黑肉?”
“客爷不知,这黑肉就是村鸡草鸭笨蛋鹅,只需铁钱便可享用,若要吃得好,便需花费红钱,”
又附身道:“肥羊热狗,还有刚跌死的肉牛,鲜膏肥油,安排烂熟。”
“小爷又不惜吝,将红肉每样切二斤来。
不要酒,做大碗汤饼过来。”
店伙大喜,退到后面,收拾了托盘,片刻将两大盘冷肉送上,一扇红白相间肥羊肉,一面雪花膏般牛肉块。
放在桌上,又从臂下取出两个瓷缸,里面盛了汤饼。
慕容飞看了大喜,又叫取来蒜头、酱菜、醋糟,用手抓了冷肉,蘸着便吃。
曹骏先吃汤饼,将肉填入碗里,两人都是风卷残云,片刻之间,几斤肉,两大碗汤饼入腹,店伙送来茶汤,此时春末夏初,天气暑热已生,茶汤又甜又凉,正是对口,两人又喝,只觉宋地吃食着实不同,加上身上燥热,连连喝了几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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