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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能不能成功又要另说。
“我是归墟君的师妹。”
沈黛站在原地没动,虽然面对的是魔修,但语气也很客气:
“你们进去通报一声,他会让我进去的。”
然而对方却不为所动,大约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一律划分成别有图谋之人,面无表情地拒绝:
“此乃魔宫,外人不得擅入,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复读机吗这是?
沈黛千里迢迢御剑来这一趟,自然不可能没见到谢无歧就回去,她袖中一道传讯仙符飞出,很快便映出一张魔修们无比熟悉的脸。
正在与魔将议事的玄袍魔君眼尾含笑,托着腮,嗓音温柔地问:
“怎么了,黛黛?”
那一头,魔君身后的魔将们满脸惊恐。
而这一头,守城的魔修们也惊恐地发现,仙符映出的人正是他们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君。
要知道,之前有一城的城主造反失败,想要将魔族第一美人献给这位魔君,以换取一条生路。
谁料花容月貌的美人都送到床榻上了,魔君拎着人家衣领就丢了出去,还把魔宫中与城主里应外合,将美人送入他床榻的侍从全杀了。
从那日开始,魔君寝殿百丈以内,连一只母蚊子都没人敢放进去。
有了这个前提,此刻守城的魔修们看着仙符映出的笑盈盈的魔君,就显得格外惊悚离奇了。
“我在魔宫门口,外面的魔修说没有你的命令我不能进来,你和他们说一下。”
沈黛其实只是很正常地陈述了这个过程,并没有任何想告状的意思。
然而谢无歧只是喜怒难辨地说了句“有这回事吗”
,宫门外的魔修便齐刷刷地跪了一地,看着沈黛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催命符。
最后沈黛都不是自己走进去的,尽管她连连拒绝,这些魔修还是弄来了一顶奢靡华丽的轿子,将沈黛一路抬进了谢无歧的寝宫。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把他们吓成这样?”
沈黛见到谢无歧的第一句话本来应该是嘘寒问暖,但见识了魔宫里人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原本对谢无歧那些怜惜的话简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看看这金碧辉煌的魔宫。
看看他面前琳琅满目的精致点心和水果。
看看刚才从经过她身旁九十度鞠躬的魔将。
就连天元都倚在偏殿的美人榻里,给他打扇捏腿的侍从都足足有五个。
沈黛觉得忙了一个月脚不沾地的自己才是需要被慰问的那一个。
“魔修与正道修士还有凡人都不同,他们只服从强者,只有杀得他们心服口服,杀得他们半夜噩梦里都是我,他们才不会敢有反叛之心。”
谢无歧从知道沈黛来魔宫开始,便开始剥葡萄,等沈黛进殿时,他已经剥好了一碗葡萄,一边净手,一边将琉璃碗推到了沈黛面前。
色若春晓的青年望着她,除了身上过于浓重的血腥味,几乎与往日没有什么分别。
沈黛定定看了他几秒,认真道:
“你得好好休息了。”
杀人不是切豆腐,一双手在鲜血里浸得太久,就会忘记干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谢无歧得了前世身为归墟君时的记忆,自然也记起了昔日的手下亡魂。
尸骸不仅累在城外乱葬岗,也累在他本该神采飞扬的眉眼上。
从前如春水潋滟,一笑便泛起连女子也自愧不如的风情的少年,如今笑起来也可令魔修战栗,惶恐匍匐在地。
好似属于归墟君的那些过往正在侵吞他的心智,将他拉入早已封存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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