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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的烦躁被他的话驱散殆尽,晚晴睡着睡着便笑。
“那么担心,嗯?”
俞殷尚刮刮晚晴的脸蛋儿,那细腻美好的肤质,惹得手指在其上诸多留恋。
俞殷尚天生情感温度低于常人,热不起来,连体温亦是如此,他手指轻刮晚晴的脸蛋儿,晚晴只觉得凉丝丝的,甚而还有几分痒意,她哑着嗓子,呵呵笑了一声,便别开脸,躲一边去,“痒痒……”
真像躺在棉花堆里撒娇的小病猫,主人不过是挠挠……
俞殷尚眸色微暗,面上仍是清冷一片,他收了手,翻出一卷绷带,细心缠绕她受伤的十指。
晚晴吃的药物含有强烈的睡眠成分,药效发作,她困得快睡过去,眼皮子已经掀不开,但尚有知觉,不免问:“怎么了?”
“免得你的手蹭到被子。”
俞殷尚一本正经地回答,一本正经地缠绷带,丝毫没有因为她睡觉而松懈。
睡神降临的那刻,晚晴迷迷蒙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以后还是叫你俞叔叔吧,叫其他的,叫不出口。”
“随便。”
剪刀剪断绷带,俞殷尚缠好一只小手,转而缠另外一只,他仿佛不经意地问:“你怎么去你姐姐家的?你的爸爸妈妈呢?”
问了良久,没有应答,俞殷尚低头看时,却见下方那紧闭的双目中有清泪流下,眉头紧蹙,满脸愤懑神情。
他放了手里忙活的事儿,微凉的手罩上她的额头,大拇指轻揉眉头,“怎么了?”
她撇着嘴,哭得像噩梦中的小娃娃,“爸爸和别人走了,妈妈为了找他,死了,福利院好讨厌,我从福利院逃了出来,遇见了陈妈妈。
陈妈妈对我最好,但她得病死了,剩下我和姐姐……讨厌……讨厌这样的生活……”
晚晴突然的情绪失控,令俞殷尚手足无措,他没有预料到是这样的答案,他笨拙地抽纸巾为她擦泪,“晚晴好孩子……”
他很想说点安慰的话,无奈,他实在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又天生冷感,想了半天,才艰难挤出一句,“有俞叔叔在,俞叔叔会对你最好。”
“真的么……真的么……真的么……”
,晚晴如婴孩般无助,呢呢喃喃问。
“真的。”
俞殷尚轻柔地揩干净她的眼泪,“我说出口的话,从没有做不到的。
晚晴乖,相信我啊。”
小&脸寻着微凉的手偎了过去,像猫咪似地蹭主人的手,晚晴依赖地蹭脸边的大手,哭着打了个小嗝,“嗯,相信。”
她哭泣着依赖的样子,使俞殷尚清凉的心涌起一股陌生逼人的郁热,好像从清静消暑的地方突然去了一间闷热灼人的黑屋子,瞬间,他烦躁不安到了极点,有好几次他都想抽&出手,甩开晚晴,回自己房里去。
可是……
又感觉很舍不得……
晚晴第六感的趋吉避凶的本事太强,即便处于半睡梦的哭泣状态,她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晚晴转开脸,不再依偎大手,咕咕哝哝问起别的事情,“家里是怎么排辈的?怎么你和俞皓的名字和其他人不同。”
无来由,俞殷尚舒了口气,心头重新归于清凉,他拈起绷带继续缠绕手指,说:“咱们俞家是望族,让你记的那些人是血缘比较近的宗亲,全国各地,还有十几支俞家血脉,他们都是地方上的大族,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惟一现存的俞家宗祠玩玩,见识一下。
不过,那座宗祠是汪口俞氏分堂,其余的俞氏总堂和各个分支堂,要么是毁于战火,要么是毁于文&革,基本不存在了。
如果咱们这支俞氏的宗祠存在的话,堂号应该叫做‘高山堂’,取高山流水之意。
俞家的家谱,到我父亲这一代,已经修了32代,取名用十六字家谱诗‘恪守礼训,永庆升平。
致德明善,家繁兴邦’,我是德字辈,俞皓是明字辈,我们用的是学名,以后&进族谱,还是要用回原来的名字。
俞家的老族谱,女人的地位很低,家里面的女儿,绝不会写入族谱,即使写了,也不会写她们嫁到哪里,除非是嫁进高门大族;如果是流落在外的俞家男丁认祖归宗,他的生&母是谁,来自哪里,也很少有人会记录这方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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