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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帆张满,黑色船身冲破浪花,利箭一般穿行在海面上。
这艘船的体积不大,它上下颠簸着在风浪里前进,船底有时会被海浪高高抛起,随后风帆及时转向,又安然无恙地落回冲势已消的海面上。
海上只有这么一艘船。
极目远眺,碧蓝的海水跟蔚蓝的天空连在一起,陆地的影子早就消失了。
葛霖脸色苍白地靠着桅杆。
上船不久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好消息,他不晕船!
这真是一个足够救命的好消息!
葛霖虽然没有出过海,但他看过电视啊!
他现在坐的哪里是船,简直是一个大号的冲浪板!
船行速度太快,跟行驶在破石子路上的中巴车一样夸张,左摇右摆上下颠簸,人在甲板上根本站不住。
如果坐在甲板上抱了柱子不撒手,臀部都会在这种抛上砸下的循环里撞肿。
上船两小时后,葛霖就学会了怎样在船上“滚”
。
随着甲板倾斜的角度,卸掉一部分冲力,再往相反方向挪动,等到下一波海浪到来,又要更换新的位置。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他似乎变成了跑轮里的仓鼠……
他到现在还没有撞得鼻青脸肿,也没有骨折脱臼,简直是运气!
“你的天赋不错……按照我的推断,你的故乡没有战火,也不需要学习武技来保护自己,能有这样的反应速度跟适应能力,实在很让我意外。”
伊罗卡站在船舵旁,风帆的绳索缠在他手腕上。
海风将他的黑色长发吹得高高飘起,亚麻色斗篷被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灰褐色的单袍,袖子随意挽起,手臂的力量强大得让人无法想象。
那面巨大的风帆没有三四个人根本拽不动,更不要说那样轻松地绕在手上。
强劲的海风生生勾勒出了衣袍下的躯体轮廓,骨骼跟肌肉的位置形状都一览无余,每一道线条都充斥着力与美。
这不像一个人,而是一尊比例完美堪称传世杰作的雕塑。
还好伊罗卡背对日光,葛霖看不到他的脸。
否则葛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一个失神滚到甲板尽头,倒霉地跌落海中。
葛霖苦中作乐地想。
——不愧是拥有战神之名的人,从脸到身体都拥有强悍的杀伤力。
伊罗卡走近两步,葛霖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你的同伴,那个留在西格罗的酒馆老板手掌粗糙,也比你强壮,他更像一个需要做体力活的人。
事实刚好相反,你的战斗意识比他杰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也懂得一些搏斗技巧。”
葛霖愣住。
眼前是广阔的海,陌生的人,这里距离地球远得隔了一个世界,距离那些灰暗的记忆也很远很远了。
“……学过一些,没什么用处,只有力气是认真练过的。”
那些跆拳道柔道之类的东西都需要接受正规的指导才能入门,学费也不便宜。
相对来说,练力气就要简单多了,只要往脚上绑个沙袋,背包负重每天早晨跑几圈就行。
葛霖不想提这些事,他故作轻松地说:“我就是觉得,有力量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但是关键时刻如果没有力量,就算想跑都做不到。”
“你说得对。”
伊罗卡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葛霖倒是有些惊讶了:“我以为战神不可能赞同这种话……不是打败敌人,而是想着逃跑。”
“西格罗人的武技课从六七岁开始,你知道第一项要学的课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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