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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志远突然掐灭烟头,盯着远处供销社门口姜柔踮脚接售货员递来包裹的身影。
她脊背挺直如小白杨,发辫用红绳利落扎着,哪还有半分当年蜷在审讯椅上的瑟缩模样?
他忽然想起卷宗里那句法医批注:“你当卷宗里的‘长期伤痕’是被猫抓的?”
宋志远突然压低声音,食指敲了敲自己后颈,“在派出所做笔录时,这丫头毛衣领口滑下来半寸——我看见她整个肩胛都是旧伤,像被人用藤条抽的。”
这丫头,身上怕是藏着比伤痕更锋利的东西。
“走了。”
他拽着还在啃馒头的郭远桥往兵团办事处方向走,布鞋碾过地上的梧桐落叶,“明日报到后去团部档案室,查查靠山屯知青点的备案资料。”
“查那干啥?”
郭远桥被拽得踉跄,馒头渣掉在草绿色裤腿上。
宋志远没回头,目光落在街角宣传栏新贴的“抓革命促生产”
海报上,红漆刷的五角星在阳光下刺眼:“就当是——替老所长那句‘此案存疑’补个尾。”
供销社内,姜柔忽然打了个喷嚏。
王丽递过纸巾,“怎么了,受凉感冒了,要不要给你买点药?”
“谢谢,”
姜柔接过纸巾,将鼻涕擦去,“没事,可能是谁念叨我吧!”
张凯此时买好东西回来看到后,说道:“那可不行,王丽要不你就带着姜柔去附近的中药店,去买点治感冒的药。”
“多买点,毕竟北大荒的冬天可是能冻死人的,到时候万一有人有个头痛脑热的也可以排上用上。”
王丽一听,觉得行,“行,那我和姜柔去,你们继续将采购单上的东西买齐。”
两人沿着供销社门前的碎石子路往东走去。
晨光透过斑驳的梧桐叶,在她们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街边的一排排的房子错落有致,墙面上“农业学大寨”
的标语在日光下泛着褪色的红漆。
走出约莫三百米,转过一处堆满柴禾的墙角,一座青砖瓦房出现在眼前。
房檐下悬着块木匾,上面“济世堂”
三个烫金大字因岁月侵蚀,边角已有些剥落。
店门口摆着两张长凳,一位老者正坐在凳上,晒着太阳,慢悠悠地抽着旱烟。
两人刚踏入店门,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那味道混合着陈皮的辛香、甘草的甜腻和艾草的清新,瞬间弥漫在鼻腔。
店内光线有些昏暗,四周墙壁上整齐地排列着一格格棕色的药柜,每个抽屉上都贴着白色的标签,写着各种药材的名字。
柜台后面,一位身着蓝布大褂的中年药师正专注地称着药材,戥子在他手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同志,我们想买点治感冒的药。”
王丽走上前,礼貌地说道。
药师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是哪位不舒服?症状严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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