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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她照常开门，自顾自进去厨房忙活，那两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也像小尾巴似的跟进来，不知道是谁轻手轻脚地把大门合上了，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她听到周荣小心翼翼的声音从玄关飘进来：“要换鞋吗？”

&esp;&esp;“没鞋给你换，”

她给锅里倒油，把洗好的油麦菜放进去炒，“穿鞋进来吧。”

&esp;&esp;“哦。”

周荣闷闷地应一声，就再没说话。

&esp;&esp;赵小柔在厨房忙活了一阵子，排骨炖豆角是隔壁王老太太教她做的，她也是礼物

&esp;&esp;“上海的这场大雪预计会持续一周左右的时间，不少上海市民表示从未看到过如此盛大的雪景……”

&esp;&esp;寂静的客厅回荡着新闻播报员磁性冷淡的声音，上海市民的兴奋和喜悦似乎并未感染到她，也是，一场大雪天天说，换了谁都会烦的吧？此刻站在厨房里洗碗的赵小柔是这样想的。

&esp;&esp;但上海这座城市，无论对她还是对她身边的男人而言，都是一个遥远而值得回味的地方。

&esp;&esp;“上海下雪了。”

她边说边把碗里剩下的残渣倒进黑色塑料袋里。

&esp;&esp;“嗯，下得还挺大。”

周荣把另一个碗里的东西也倒进去，两个人便又恢复了沉默。

&esp;&esp;小宝应妈妈的要求去自己房里看书，这次他很快就投入进去了，因为他很安心，大灰狼变成了大狗狗，一点都不可怕，他不会再伤害妈妈了。

&esp;&esp;可妈妈刚才在饭桌上还是哭了，妈妈连哭都没有声音，就是用一只手捂着脸流眼泪，瘦瘦的肩膀抖得很厉害，爸爸坐在旁边低着头不说话，大大的眼泪从爸爸眼睛里掉下来，掉到哪里去了？他觉得应该是掉到妈妈手上了吧，因为他看到爸爸握住妈妈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妈妈没有挣脱，也没有再很凶地骂爸爸。

&esp;&esp;爸爸妈妈都哭了，那就不是爸爸欺负妈妈了吧？他不知道，但是妈妈说小朋友的事要小朋友之间解决，那大人的事是不是要大人之间解决呢？所以他乖乖回房间看书了。

&esp;&esp;“你手不方便，别洗了，给我吧。”

&esp;&esp;赵小柔瞄了一眼周荣，看他正诡异地翘着小拇指，拿着百洁布仔仔细细地刷碗，心里愧疚，就想把碗接过来，

&esp;&esp;“我洗。”

周荣微微避开她的手，柔声拒绝，赵小柔没办法，只好给锅里再加点热水，让他不至于冻手。

&esp;&esp;“那天……对不起。”

赵小柔又闷声干了会儿活，还是觉得愧疚，她那天情绪失控了，但没想到直接给他踩骨折了。

&esp;&esp;“没事的，没多疼。”

周荣抬头冲她笑笑，“大男人这点伤算什么，和甘孜那次……”

他想说和甘孜那次没得比，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esp;&esp;赵小柔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着他的左脸，眼角蜿蜒到太阳穴的疤在她的角度看十分明显，泛白的凸起，很狰狞，还有额头上蟹足状蔓延的疤，没眼角的那么深，但近看还是很吓人。

&esp;&esp;她伸出温湿的指尖触碰一下他的伤疤，“疼吗？”

&esp;&esp;周荣笑了，“早不疼了，都多少年了。”

&esp;&esp;“我是说当时，被废墟砸到的时候。”

&esp;&esp;赵小柔低声呢喃，像在说梦话，指尖从他的额头抚到太阳穴再抚到脸颊，周荣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醒了爱人，她就不愿抚摸他了，空气安静得可以听到水龙头的滴答声。